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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姐姐,这是收费项目

  说实话,晏迟叙没想过会再见到左梵。

  还是在这么尴尬的场面。

  毕竟,从她周身的气度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她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巷口,穿着淡蓝色的运动套装,发丝高高束成丸子头。

  琉璃似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干净澄澈。

  反正,他们不会有交集的。

  修车店老板陈哥浑然不觉气氛的微妙,将店里的寸头小哥喊出来,说:“这批器材刘老板着急用,你们赶紧给他送过去。”

  晏迟叙年纪小,但办事靠谱,拳头也硬。

  经他手送出去的货物,都做的妥帖。

  晏迟叙应声:“好。”

  左梵没有主动上前,而是拐进了街角的便利店。

  直到晏迟叙和那个寸头青年跳上白色货车,引擎轰鸣声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才拿着烟,她状似无意地踱到修车店前,看着陈哥正用高压水枪冲洗一辆沾满泥浆的越野车。

  “老板,那个男生,经常在你这干活吗?他看上去刚成年吧。”左梵熟稔地递了根烟过去。

  “哟,这敢情好。”

  陈哥乐了,关掉水枪,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他也没点火,就那么咬着烟蒂。

  袖子撸到肩膀露出晒得黝黑的胳膊,才慢吞吞地开口。

  “那小孩,挺可怜的。”

  再加上他多少晏迟叙家里的事情。

  这地方小,他们刚搬来没多久,这点子事儿,像轮胎碾过的泥水,溅得到处都是,想不知道都难。

  欠着几十万的债,靠着小面馆挣钱还债,还总被债主上门骚扰。

  陈哥有心帮衬他一二,所以有什么随车送货的活会主动找他。

  能挣点是点。

  “小晏脑瓜子很聪明,我侄子说,他之前总考年级第一,就是太懂事了,学也不上,就想着挣钱,一来二去的,学业就给耽搁了。”

  陈哥将抹布丢进水桶里,继续说:“我也劝他,专心考个好大学,不比现在有出路?他没答,就问我要活,有时候我都担心他陷太深,回不了头。”

  他说着,表情有些讳莫如深。

  左梵心头微动。

  她一直惦念着晏迟叙二十九岁的年龄,五十岁的身体。

  她明白。

  京圈关于他的那些传言,也许不是空穴来风。

  一切还来得及。

  她不希望晏迟叙再继续走那样的路。

  但陈哥摇了摇头,不欲再说了。

  左梵忽然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红色的钞票:“陈哥,实不相瞒,我是刚搬来这儿,想做点生意,就是不清楚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

  陈哥看了眼她。

  心下了然。

  笑呵呵地说:“哪有什么规矩,都是闲聊而已。”

  ......

  左梵费了点时间,将自己的身份证明解决了。

  看着身份证上的年龄。

  她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

  也算是刚满十八岁了。

  晏迟叙的行踪不要太好打听。

  二十八岁的晏总,行程没个五万买不下来。

  而十八岁的晏迟叙。

  左梵只花了五百块。

  挺便宜。

  按照那人给的地址,左梵成功逮到了一只又添新伤的晏迟叙。

  清一酒吧,明面上是个清吧,但来这消费的客人,大多都知道他背后的老板是庆堂。

  也是白日里,陈哥和左梵说的,要想在连城过安稳的日子,必须交好的势力。

  不说交好,也绝对不能结恶。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酒保一听左梵是来找晏迟叙的,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你是晏哥什么人?”

  晏哥。

  他的地位貌似还不低。

  左梵理眼也不眨:“他女朋友。”

  也不算撒谎。

  她只是预支关系。

  “没听说过晏哥有女朋友。”酒保狐疑地打量着她,小声嘀咕。

  “你真的是?”

  左梵点了点头。

  她太过理直气壮,反倒让酒保迟疑了。

  半晌,他赔着笑欠了欠身:“原来是嫂子,晏哥在二楼呢,我这就带您上去。”

  酒保带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与一楼的嘈杂截然不同。

  楼梯口站着两个肌肉虬结的保镖,赤着的肌肉盘踞着狰狞的刺青。

  暗金色的壁灯投下昏黄的光,地毯厚得吞没了脚步声。

  见生人靠近,他们立刻绷紧了身体。

  一看见左梵,彼此目光来回打转。

  酒保解释道:“晏哥的人。”

  众人交换了个眼神,缓缓退开,但警惕未减分毫,摆摆手放两人进去。

  很警惕。

  长廊幽深,走到最里间时。

  酒保的手悬在门把上,回头朝她道:“嫂子,今天晏哥回来见了血,要不我先进去跟他说声你来了,免得吓着你。”

  见血?

  左梵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面上却不显:"不用。"

  “还是要的。”酒保笑着说,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敲了两声门,推门而入。

  包间的隔音不怎么样。

  酒保刻意提高了嗓门,让门外的左梵听得一清二楚。

  “晏哥,嫂子来了。”

  晏迟叙不耐烦地道:“哪来的嫂子,让她滚。”

  酒保愣了下,随即恼怒地啐了一口:“......我还真让她骗过去了,第一次看见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晏哥,我这就把人轰出去。”

  晏迟叙唇色稍稍苍白。

  本是不想搭理的。

  见他咬牙切齿地要去赶人,脑海中闪过什么,突然出声叫住他:“等等,她在哪儿?”

  酒保道:“就门口待着呢。”

  晏迟叙脸色一变。

  心里的猜测又多了几分。

  他迅速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披上,将染血的衬衫袖口严严实实地遮住,确定看不出异样后,越过男人,猛地拉开门。

  看着面前冲他挑眉的女生,晏迟叙喉结滚动,扭头说:

  “是你嫂子。”

  酒保:?

  人怎么能变脸这么快。

  别不是见色起意吧?

  他悻悻地退出去:“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嗯。”一把扣住左梵的手腕,利落地将人拽进包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确定酒保走远后,晏迟叙只感觉脑仁嗡嗡的疼。

  “你怎么找到这的?”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凶,放柔了声音。

  “姐姐,这真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呢?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晏迟叙弯唇笑了下:“什么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就是在这里兼职赚点学费而已。”

  左梵冷眼打量着他泛白的唇色。

  他虚弱到什么地步了,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她最讨厌他这副模样。

  十年后也是。

  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心事统统藏起来。

  最后自以为是,打着不想拖累她,为她好的旗帜离开她。

  真要这么洒脱,死了不该让她知道。

  徒留活着的人惦念痛苦。

  左梵深吸了口气。

  一把将他按进沙发。

  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处。

  晏迟叙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紧皱起。

  可下一秒,他又挂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歪着头冲她笑:“姐姐,这是收费项目。”

第5章 姐姐,这是收费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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