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喉咙发干,又把第三根头发递过去——那是上周我在自家梳子上顺手藏的,用塑封袋贴着标签“谭霜?”。
老刘皱眉,却还是转身进机。
等待的间隙,我靠在走廊长椅上,把今晚岳母那句脱口而出的“潇”字拆骨剔肉地回忆。
越回忆越像钝刀割肉——谭霜、谭潇、谭……第三个名字被我硬生生掰断在齿缝。
报告终于出来。
老刘没说话,只把三张图谱并排贴在读片灯上——
完全是三组不同的DNA。
可是我家里除了我老婆之外,从来就没有去过别的女人。
“三胞胎。”我喃喃。
老刘点头,又摇头:“这让我想到了三年前的一件事。”
他拉我进办公室,反锁门,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老旧的报纸——封面写着“6·13重大珠宝盗窃案”。
“三年前,隔壁市一家富豪被盗,保险柜里价值两千万的裸钻全失。”
“但是盗贼没想到,有目击证人目睹了案发经过,很快警方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就抓捕了嫌疑人。”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尽管目击者指认警方抓的那人就是盗贼,可是嫌疑人和犯罪现场留下的头发的DNA却完全不符合!”
“最后嫌疑人被无罪释放了。”
我后脑勺“嗡”的一声,像有人把冰锥钉进脊椎。
我耳边忽然响起昨夜那句梦呓:“轮到三妹了……”
“你有当年那个嫌疑人的照片吗?”
我听见自己嗓子像砂纸磨过玻璃,“我怀疑我老婆就是当年的那个嫌疑人......”
我拎着检验报告,像拎着一颗随时会炸的雷,把车飙进小区地库时,脑子只剩一个念头:先稳住她,再报警。
可电梯门一开,家里灯火通明,饭香混着栀子味扑面而来——
谭霜端着一杯温水,倚在玄关冲我笑:“下班啦?”
她头发半湿,睡衣领口露出锁骨。
我喉咙发干,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水微甜,甜得发苦。
我仰头灌下去,把空杯递还给她,甚至挤出一个笑:“今天真渴。”
她抬手替我擦嘴角,指尖冰凉,像从冰箱取出来。
“去洗个脸,早点睡。”
我点头,转身往浴室走,步子却忽然踩了棉花——
视野像被拔掉电源的监控屏,一格一格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