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车厢里的气氛尴尬得几乎要凝固。

　　许丽丽蜷缩在床角，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无法接受昨晚发生的事实。

　　王叔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僵局：“丽丽啊，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他语气里的关切此刻听起来有些虚伪。

　　许丽丽猛地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瞪着王叔，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羞耻：“王叔！昨晚……昨晚我们是不是……你是不是对我……”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叔走到她身边坐下，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丽丽，这事……说起来我也很抱歉。你昨晚喝多了，把我当成了你老公，力气大得很，拉着我非要……我一时没忍住，就……唉，都怪我。”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许丽丽的反应。

　　“你胡说！”许丽丽激动地反驳，“我怎么可能……我明明……”

　　但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对自己断片后的行为毫无把握，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自我怀疑。

　　王叔趁热打铁，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不信。我……我手机里还录了一小段视频，就怕说不清楚。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

　　他说着，作势要去拿手机。

　　“不要！”

　　许丽丽尖叫一声，猛地抓住他的胳膊，脸上血色尽失，“我信！我信了！王叔，求你……求你把视频删了！”

　　她几乎是哀求道，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敢赌，万一真的有视频流出去，她这辈子就毁了。

　　王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反手握住许丽丽的手，语气变得柔和而带着暗示：“丽丽，你看，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能白担这个名声，是不是？咱们留个联系方式，等回去了，我再联系你，好好‘补偿’我一下，行吗？”

　　许丽丽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

　　她咬着嘴唇，内心显然在激烈地挣扎。

　　看看王叔，又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我，她最终像是认命般低下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等回去，你……你来之前先打电话。如果我老公在……我会想办法暗示你。”

　　这句话，等于是一种默许和妥协。

　　王叔心满意足地笑了。

　　接下来的路程，气氛更加怪异。

　　许丽丽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偶尔通过后视镜，我能看到她眼神里的空洞和挣扎。

　　而我，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帮王叔达成了目的，甚至参与了其中，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快乐，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往下坠的感觉。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按照许丽丽指的路线，我们把车开到了她家小区附近。

　　在她下车前，王叔趁着我不注意，快速伸手在她臀上轻轻捏了一把，低声说：“等我电话。”

　　许丽丽身体一僵，没有回头，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便像逃一样快步走进了小区。

　　看着她窈窕却带着仓皇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王叔志得意满地咂咂嘴，发动了车子。

　　他转头看我脸色不太好，伸手过来想搂我，被我轻轻推开了。

　　“怎么了小雅？吃醋了？”他嬉皮笑脸地问。

　　我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街道，淡淡地说：“没有。只是累了，想快点回家。”

　　是的，回家。

　　那个有着李旭，却早已感觉不到温暖的家。

　　经过这两天的荒唐，我忽然无比渴望回到那个熟悉的，看似平静的港湾，哪怕它可能早已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