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黑色桑塔纳2000在坑洼不平的乡道上疾驰，引擎嘶吼着，卷起漫天尘土。
车内气氛凝重，洪国韬坐在副驾驶，面色沉肃。
目光不时扫过后座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的王湛。
“坚持住，小伙子！马上就到县医院了！”
洪国韬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安抚，“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
“王……王湛……县信访办……接待科……”
王湛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回答，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信访办的？”洪国韬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还以为王湛是镇政府的，旋即被更深的欣赏取代。
一个信访办的小科员，在那种混乱到极致的场面下。
能如此敏锐地发现危险，并且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挡？
这胆识、这反应、这牺牲精神，绝非池中之物。
“好！王湛！好样的！你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洪书记……您言重了……我也是职责所在……本能反应！”
王湛的声音，努力保持着清晰和沉稳。
他知道，此刻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至关重要。
“职责所在？本能反应？”洪国韬重复了一遍。
他审视着王湛那张透着坚毅的脸，“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生死关头，想起‘职责’二字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危险来临时，有这种本能反应的。你是党员吗？”
“入……是党员……去年刚转正……”王湛点头，差点说成入二十多年了。
“好！”洪国韬赞许地点点头。
他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长辈般的关切，“哪里毕业的？平时在信访办都做些什么工作？”
“省城大学行政管理专业的……平时主要处理群众来访登记、协调……写些情况报告和分析……”
王湛喘了口气，显得格外认真，“信访是社情民意的晴雨表……我喜欢研究上面的政策文件……结合基层反映的实际问题……自己也试着写点分析建议……虽然可能很浅薄……”
洪国韬的眼中，欣赏之色更浓了。
一个基层信访干部，对工作有思考。
甚至主动研究政策、写分析，这哪里是个普通的科员？
这分明是个有想法、有潜力、沉得下心去做事的好苗子！
尤其是在经历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一刻后。
这份临危不惧、思路清晰的素质，更显得难能可贵。
“嗯，不错。有想法，有行动，很好。”
洪国韬简短地评价了一句，没有再多问，对开车的小张再次催促，“再快点！”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冲进县人民医院。
洪国韬亲自下车，他简短而有力地命令，“全力救治！保住他的手！”
王湛被迅速带进处置室，消毒冲洗让王湛浑身肌肉绷紧，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瀑。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硬是一声没吭。
缝针的过程漫长而煎熬，每一针穿过皮肉的牵拉都带来钻心的剧痛。
他紧闭双眼。
比起前世那灰暗憋屈的二十年人生。
这点痛，算什么？
这是新生的代价，是他扭转命运的开关！
终于，伤口被仔细地缝合包扎好，厚厚的纱布缠绕在左手掌和小臂上。
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无需住院，但要绝对静养，防止感染，定期换药。
洪国韬一直在处置室外等候。
看到王湛出来，立刻迎上前，关切道，“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谢谢洪书记关心，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和主要神经，皮外伤……”
王湛装作没事，努力站直身体，淡淡一笑。
“万幸！”洪国韬松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在王湛缠满纱布的左手上。
他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欣赏，也有一丝后怕，“王湛同志，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他的语气异常郑重。
“洪书记，您言重了，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会这么做的。”王湛连忙道。
不过他心里却在想，你要是这还不记心里，我这血不白流了？
洪国韬没有继续客套，看了看手表，“你安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还有个紧急会议，我必须立刻赶过去处理。”
王湛心中了然，洪书记这是要去处理化工厂污染这个火药桶了。
他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洪书记您去忙！谢谢您送我来医院，耽误您正事了，真是抱歉！！”
看着王湛苍白脸上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懂事，洪国韬心中赞赏更甚。
他拍了拍王湛的右肩，眼神深邃，话语带着期许，“好好养伤！王湛同志，你的路……还长着呢！前途无量！”
这句话像是一块烙印，清晰地刻在了王湛的心上。
说完，洪国韬便步履沉稳且快速地离开了，背影透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决断。
王湛叫了一辆三轮车，回到自己二十年前的住所。
岂知他刚下车，就看到前女友张婷正站在自己家门口。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时兴的短裙，脸上画着浓妆。
王湛突然想起来，前世张婷就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分手的。
还先主动和自己放了一夜的分手礼炮，补偿自己后，才说的分手。
看张婷这个穿着打扮，还化着妆，想必就是了！
王湛想也不想，上前直接把她给拽进了屋子。
张婷顿时一愣，都没反应过来，王湛已经吻住了她。
她本来想要拒绝，但是想想自己来的目的，她也就配合了起来。
说实话，虽然要分手了，但王湛的活，她还是很满意的。
黑暗中，衣物被撕扯的声音、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王湛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报复性的凶狠和掌控。
说实话，张婷长的不错，身材也好。
这都二十多年了，如今再碰，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王湛虽然手上受伤了，但还是全力以赴，鏖战到半夜。
不知过了多久，王湛靠在床头，摸索着点燃了一支烟。
之前和厉夏，自己以为是梦，而且喝了酒，根本都记不得什么感觉了。
如今王湛才真切的感觉到，年轻真特么的好，精力好像用不完似得。
张婷这时依偎在王湛的怀里，满脸红晕，意犹未尽。
如果不是这家伙太没出息了，自己还真舍不得和他分手。
“王湛……”张婷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下定了决心！
“分手吧！”王湛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平淡无波，直接先她一步说道。
几秒钟的死寂后，黑暗中爆发出张婷难以置信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说什么？分手？你凭什么跟我分手？要分手也是我要跟你分手！你这个王八蛋，窝囊废！你有什么资格……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你还有脸提分手？！”
王湛无动于衷地听着张婷的疯狂嘶吼。
前世的痛苦和屈辱，此刻只余下讽刺和漠然。
他懒得再听下去，再次打断她，“想知道原因？去问问李辉吧。”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是更猛烈的火山爆发。
张婷彻底失控了，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向王湛。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血口喷人！我和李辉是清白的……你诬陷我！”
“我说你和李辉什么了么？”
王湛轻松地抓住她挥过来的手腕，满是嘲弄，“我只是让你去问问他而已。这么激动干什么？”
他猛地一甩手，将状若疯癫的张婷推开，任由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随即，他掐灭烟头，起身开始穿衣服，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只是一场交易。
穿好衣服，他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滚出去。”
张婷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看着王湛。
她挣扎着爬起来，抓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胡乱地穿上，冲出了房门。
临走还不忘嘲讽王湛，“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等……”
王湛没等她说完，面无表情地关上门，重新锁好。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