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步出方寸，一掌碎佛国！
五指山的上空，佛光普照，天穹万里无云。
下一刻，天，裂开了。
一道漆黑的口子，毫无征兆地在苍穹正中撕开。
它不是被蛮力砸开的，更像是布帛被利刃无声地划过，平滑、整齐，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裂缝中没有雷霆，没有狂风，只有一片足以吞噬一切光与声的死寂。
一只手掌，从那片虚无中缓缓伸出。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手掌。
皮肤白皙，指节分明，连指甲都修剪得干干净净。
它上面没有任何法力波动，没有道韵流转，如一个凡间书生的手。
三界之内，无数大能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此。
天庭的昊天镜，灵山的佛法水镜，地府的业力轮盘，所有能够窥探天机的法宝，都将画面锁定在了这只手上。
它想做什么？
所有人心头都浮现出同一个疑问。
那只手掌的目标，并非那座镇压着泼猴的五指巨山。
它的目标，是悬浮在山巅之上，那个由如来佛祖法力凝聚而成，镇压着一切气运与法理的六字真言佛印——“唵嘛呢叭咪吽”。
灵山，大雷音寺。
莲台之上，如来佛祖口灿莲花，讲法之声让诸佛菩萨听得如痴如醉。
他动作一滞。
手中拈着的金色莲花，微微一颤。
他通过佛印，看到了那只手。
一个念头在他心湖中泛起。
“想隔绝佛印与五指山的联系？天真。”
那佛印乃是他大道显化，是法则的具象。除非拥有磨灭大道的力量，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那只手掌的动作很慢。
慢到三界所有大能，都能清晰地看到它的每一个细节。
它只是那么轻轻地，朝着那枚光芒万丈的金色佛印，拍了过去。
动作轻柔，不带走一片云彩，
“咔！”
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九天神雷，同时在所有窥探此地的大能心头炸响。
西天，大雷音寺。
正在讲法的如来佛祖，那万劫不磨的佛陀金身，猛地一僵。
他座下的诸佛、菩萨、罗汉，无不骇然。
他们的佛主，竟然失态了。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如来的视线，投向了法力水镜。
镜中，那枚镇压了齐天大圣五百年，代表着佛门至高法理的金色佛印，从那只手掌接触的位置开始，一道蛛网般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
“不……可能！”
观音菩萨失手打翻了净瓶，甘露洒了一地，她却毫无察觉。
那不是法力对抗。
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抹除。
“砰！”
一声沉闷的爆鸣。
那枚金色佛印，在所有神佛不可思议的注视下，轰然炸裂！
它没有化作狂暴的能量冲击，而是碎成了亿万个温柔的金色光点，纷纷扬扬地洒下，然后消散于天地之间。
天庭，凌霄宝殿。
玉皇大帝手中的琉璃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身边的王母，用来擦拭嘴角的丝帕，被她无意识地攥成了一团。
“那是什么？”
千里眼和顺风耳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看不穿，听不透！”
“只……只看到一只手……”
那只手做完这一切，没有丝毫停顿。
它顺势下压，覆盖向了那座巍峨的五指山。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尘土飞扬的场面。
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逸散。
那座由如来佛祖手掌所化，重愈亿万钧，镇压了孙悟空五百年的五指山，在那只白皙手掌的覆盖下，慢慢被抹除！
它在无声无息地湮灭。
山石、草木、泥土，所有的一切，都在分解，化为了最基本的粒子，彻底从三界之中消失。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一个呼吸之后，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掌形坑洞。
坑洞的底部，一道金色的身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只手掌做完这一切，便缓缓缩回了天穹裂缝。
裂缝也随之弥合，天光重新洒下，天空依旧湛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三界，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三十三重天，兜率宫。
八卦炉下的火焰，轻轻跳动了一下。
盘坐于蒲团之上的太上老君，那双亘古不变的眼眸，缓缓睁开。
他掐指的动作停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变数……还是定数？”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手中三宝玉如意散发出一阵寒光。
“乱了，都乱了！”
“此等不敬天道之辈，当诛！”
碧游宫废墟深处。
一把被层层禁制包裹的古剑，发出了欢快的嗡鸣。
一个苍凉而快意的笑声，在混沌中回荡。
“好！好！好！”
“打！打得越热闹越好！”
血海深处，冥河老祖从入定中惊醒，元屠、阿鼻二剑在他身旁剧烈震颤，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五庄观，镇元子手中的拂尘，断了几根银丝。
北海，妖师宫内，鲲鹏猛地抬头，望向西牛贺洲的方向，脸上满是惊疑不定。
这一刻，所有圣人之下的大能，都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那不是敬畏。
是恐惧。
是对一种未知、不可理喻、不讲道理的绝对力量的……恐惧。
五指山……不，现在是五指坑了。
孙悟空费力地睁开眼皮。
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禁锢元神的佛法也消失了。
他缓缓地，用那双被打断了骨头的手臂，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空空如也。
只有那个巨大的掌印，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他愣愣地抬头，看向那片恢复了平静的天空。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