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不由地想起上次那位先生，也有一双幽深迷人的绿眼睛。

　　那样出众的容貌，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展馆开放前，馆长忽然跟她说，“这幅画已经被客人买下，下午应该会有人来带走，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我亲自接待。”

　　孟书窈疑惑，“它不是非卖品吗？”

　　听闻这是卡萨女士最心仪的一幅作品，也是她的成名之作，先前有人开高价购买都一律被她拒绝。

　　馆长：“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画家本人已经同意。”

　　忙完一天，一直到下午五点，买画的人也没出现。

　　参观的人走得差不多，孟书窈趁空喝了口水，缓解喉咙干渴。

　　恰好手机来电话，孟振华打来的。

　　尽管不想接，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妥协，拿着手机到走廊外接通。

　　“埃伦那边有进展吗？”一开口便是毫无感情的问话。

　　孟书窈不敢说，她根本就没联系过埃伦。

　　“我……最近课程太满了。”

　　“你画画能有多忙？”孟振华没那么好糊弄，“学业上我对你要求不高，你只要能顺利毕业就可以了。”

　　只需要她有个拿得出手的学历，不会丢了孟家的面子。

　　孟书窈何尝不知道。

　　从她回到孟家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沦为一颗棋子。

　　原以为，等到上大学，她就可以自己兼职赚钱，慢慢脱离孟家，可谁知姐姐意外出事，需要一大笔医疗费，她没办法，只能继续在孟家当乖乖女。

　　孟振华：“昨天医院那边打电话说她最近精神状况不太好。”

　　孟书窈回神，急忙追问：“我姐姐怎么了？”

　　“暂时没事。”孟振华耐心告罄，“但如果你还想她好好的，就听话。”

　　听话听话听话，这重复的两个字几乎贯穿她整个少女时期，她一旦违抗，有自己的想法，就会被关在房间里面壁思过，直到她认错为止。

　　电话挂断。

　　孟书窈握着手机的手下垂，杵在原地发呆。

　　不知过去多久，路过的同事喊了她一声，“Elara，你怎么还不走？人都走光了，可以回去了。”

　　孟书窈眨了眨眼，声音有些低哑，“好。”

　　她心不在焉地往电梯口走。

　　经过拐角时，没注意迎面有人走来，就这样直愣愣撞上去。

　　一股清冷调的木质香涌入鼻腔，额头抵上结结实实的肉墙，她吃痛地往后退，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下，身体失衡摔在地毯上。

　　眼前是双黑色的男士牛津皮鞋，纤尘不染，西装裤管修长挺括，熨帖平整。

　　视线上移——

　　对方站在那看着她，丝毫没有要伸手扶一把的意思。

　　看清他的脸后，孟书窈怔住。

　　是那天宴会遇到的男人。

　　这张脸辨识度太高了，尤其是眼睛。

　　失神之际，疏冷的声音传来：“能起来吗？”

　　孟书窈动了动发疼的脚踝，手肘撑住地面，还没缓过来。

　　她不吭声，男人又再次启唇：“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我没事。”孟书窈自知得罪不起他，忍痛从地上站起来，“抱歉，刚才是我没注意冲撞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