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墓地里，寒风呼啸。

　　我跪在母亲的墓碑前，手里拿着一把工兵铲。

　　冰冷的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妈，对不起……」

　　「儿子不孝……」

　　我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嘶哑。

　　我举起工兵铲，朝着身下的土地，狠狠地挖了下去。

　　泥土翻飞，每一铲，都像是在挖我的心。

　　半个小时后，一个黑色的骨灰盒出现在我眼前。

　　我颤抖着手，将它抱在怀里，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发抖。

　　我抱着骨灰盒，像一个游魂，回到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客厅里，陈希洛和陈思妤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下午茶。

　　季扬也在。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陈希洛的肩膀上，姿态亲昵。

　　三人有说有笑，仿佛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我，只是一个闯入者，一个卑微的下人。

　　看到我怀里的骨灰盒，陈希洛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哟，效率挺高嘛。」

　　她站起身，朝我走来。

　　季扬也跟着站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玩味。

　　「这就是你妈？」

　　陈希洛用手指点了点骨灰盒，语气轻佻。

　　我死死地抱着骨灰盒，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陈希洛，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爸？」

　　「放了他？」

　　陈希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只是说，让他吃人饭，穿人衣。可没说要放他出来。」

　　我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耍我？」

　　「耍你又怎么样？」

　　她伸手，想要夺走我怀里的骨灰盒。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怎么？舍不得？」

　　陈希洛冷笑一声。

　　季扬走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骨灰盒。

　　他打开盒子，捻起一撮骨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没什么特殊的味道嘛。」

　　他嫌恶地皱起眉，随手将骨灰撒在了地上，然后用昂贵的皮鞋，狠狠地碾了碾。

　　「不！」

　　我嘶吼着扑过去，想要抢回那些骨灰。

　　两个保镖再次将我架住，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骨灰，被他践踏在脚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气上涌。

　　「季扬！」

　　我挣脱保镖的钳制，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朝他冲了过去。

　　我挥起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他那张英俊却可憎的脸。

　　「砰！」

　　季扬被我一拳打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丝。

　　我没有停手，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

　　「沈清晏！你疯了！」

　　陈希洛和陈思妤发出尖叫，冲过来拉我。

　　我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为我受辱的父母，报仇！

　　「啊！」

　　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我低头一看，一把水果刀，深深地插在了我的右臂上。

　　是陈思妤。

　　她手里还拿着那把沾着我鲜血的刀，眼神惊恐又怨毒。

　　「你敢打季叔叔！我要杀了你！」

　　我手臂上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保镖趁机将我拉开。

　　陈希洛扶起季扬，心疼地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季扬，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季扬摇了摇头，看向我的眼神，阴冷得像一条毒蛇。

　　「我没事。」

　　他推开陈希洛，一步步朝我走来。

　　「沈清晏，你很有种。」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喜欢有种的人。」

　　他突然笑了，笑容诡异。

　　「希洛，思妤，你们不是一直觉得他很碍眼吗？」

　　「我有个好主意，可以让他永远消失，还能给咱们带来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