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的画，那些我视若珍宝的作品，被一张张地摆在了我面前。

　　有我为母亲画的肖像，有我为父亲记录的日常，还有我偷偷画下的，对未来的憧憬。

　　每一张，都承载着我的情感和记忆。

　　现在，它们却要被我亲手毁掉。

　　「开始吧。」

　　季扬将一把美工刀塞进我的手里。

　　刀片冰冷，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皮肤。

　　我握着刀，手抖得厉害。

　　「怎么？下不去手？」

　　季扬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你要是不动手，我就让人去地下室，把你爸的手筋挑了。」

　　他的话，像一道魔咒，击溃了我最后一道防线。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

　　第一刀，我划向了母亲的肖像。

　　画布破裂的声音，像是我心碎的声音。

　　我一张一张地划过去，动作机械而麻木。

　　我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身体，在半空中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个卑微懦弱的男人，亲手毁灭自己的一切。

　　陈希洛，陈思妤，季扬，他们在一旁欣赏着，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

　　我的痛苦，成了他们最好的娱乐。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画都变成了一堆碎片。

　　我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木偶，瘫倒在地。

　　「很好。」

　　季扬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把这些碎片吃下去。」

　　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把它们，吃下去。」

　　他指着地上的碎片，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你不是喜欢这些画吗？那就让它们，永远和你融为一体。」

　　疯子！

　　他们都是疯子！

　　「我不吃！」

　　我嘶吼着，声音沙哑。

　　「由不得你。」

　　季扬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我。

　　另一个人捏开我的嘴，将那些沾满颜料和灰尘的碎片，硬生生地塞了进来。

　　苦涩、粗糙的口感，在我的口腔里蔓延。

　　我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窒息感传来，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地下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保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不好了……」

　　「老……老爷子他……他把笼子撞开了，从窗户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