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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卫国公父子被万箭穿心的战报传来时,魏夫人当场呕了血。

  “怀瑾兄!”谢钧钰风风火火闯进来,糖炒栗子撒了一地。

  少年郎耳尖通红,脖颈还沾着片胭脂色的花瓣。

  魏夫人眼睛一亮:“莫不是相中了哪家姑娘?”

  “娘!”谢钧钰差点打翻茶壶,挠着头转移话题,“听说今儿论经台那边,太子爷都夸你是文曲星下凡!”

  白怀瑾盯着他衣襟上的缠枝海棠绣纹。前世这小子直到战死都没娶亲,棺椁里只放了柄断剑。

  如今看他这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倒叫人鼻尖发酸。

  “方才路过西市,”谢钧钰从袖袋掏出个油纸包,栗子香混着桂花甜,“看见新开的炒货铺子,来趁热尝尝……”

  话没说完,魏夫人突然剧烈咳嗽。

  白怀瑾下意识去拍她后背,掌心触到嶙峋的肩胛骨。上辈子就是这副单薄身子,在灵堂前哭断了三根肋骨。

  “夫人该多进些滋补的。”他转头吩咐丫鬟,“把阿胶糕蒸软了送来。”

  雕花窗外飘起雪粒子。

  白怀瑾想起自己八岁那年,父母双亡,二叔夺了世子位,把他赶到漏雨的偏院。

  腊月里发高烧,是魏夫人抱着他闯了三家医馆。

  “怀瑾如今出息了。”魏夫人握着他的手,“你爹娘在天有灵......”

  话被哽咽截断。

  “听说兵部在改制边防?”白怀瑾垂眸,状似无意道,“谢伯父既快回京,不若请旨重查各关布防?”

  谢钧钰往嘴里扔栗子壳:“爹上月信里还说呢,狼山关的箭楼该修了。”

  白怀瑾想着,他此番重生回来,一定要帮着卫国公避免这场无妄之灾!

  ……

  桑知漪跨进院门时,桑知胤正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论经台上的场景:“白怀瑾舌战群儒那架势,活像关二爷单刀赴会!”

  她贴着墙根往西厢溜,柳氏眼尖地从绣架后探出头:“躲什么?过来喝碗冰镇酸梅汤。”

  正厅里冰块冒着白气,桑知胤还在滔滔不绝:“爹您没瞧见,太子当场解了玉佩要赏他......”

  “赏得好!”桑凌珣拍得茶盏直晃,“这般人才该请到我们府上来讲学。”

  “请什么请?”柳氏撂下绣绷,“咱家知漪还没说亲,外头唾沫星子淹不死你?”

  桑知漪咬着梅子核偷笑。

  上辈子就是她死缠烂打,非让兄长请白怀瑾来家讲学,结果把自己赔了进去。

  “今儿游春可遇着什么新鲜事?”柳氏话头转得生硬。

  “遇见个呆子。”桑知漪晃着团扇,“马鞍上镶金线,偏要学人翻墙摘杏子。”

  桑凌珣呛了口茶,桑知胤差点折了折扇骨。柳氏捏着绣绷的手一顿:“哪家的?”

  “八字没一撇呢。”桑知漪把梅子核吐进瓷碟,“娘,东街刘记的卤鹅卖完了么?”

  廊下的鹦鹉扑棱翅膀学舌:“呆子!呆子!”

  入夜梳头时,翠莺举着篦子嘀咕:“姑娘既应了谢公子学骑马的约定,怎不跟夫人透个风?”

  铜镜里映出少女狡黠的笑:“他若连张请帖都不递来,恐怕也不是诚心的……”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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