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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徐雯琴霍然起身,茶汤泼湿了茜色罗裙。众贵女惊呼声中,桑知漪掏素帕替她擦拭,却被猛地推开。

  “不劳妹妹。”徐雯琴攥着帕子冷笑,“听闻柳家藏书阁近日遭了鼠患,妹妹可要当心……”

  她指尖掠过桑知漪腰间香囊,“这些招虫引蚁的俗物。”

  桑知漪轻嗅香囊里薄荷混着艾草的气息:“外祖说,驱鼠当用砒霜。”她望着徐雯琴骤然苍白的脸,“姐姐脸色不好,莫不是昨夜为白公子抄经累着了?”

  徐雯琴冷哼一声,借口更衣离席。

  桑知漪望着她遗落的翡翠扳指,想起前世这物件曾出现在自己毒酒盏边。

  她忽然将扳指投入江中,看那抹翠色沉入暗流——这次,她要让所有腌臜心思,都溺毙在问川江底!

  ……

  风和日丽,放风筝最适宜不过。

  问川江畔的柳絮沾在纸鸢尾梢,桑知漪攥着麻线的手心沁出汗珠。

  魏墨茵苦笑:“早说这鲲鹏纸鸢太大,偏要学谢小将军猎黑熊的架势。”

  “表姐快松手!”桑知漪望着半空打旋的竹骨,靛青绸面在春风里鼓成浪涛,“往南边跑!”

  纸鸢忽地俯冲而下,桑知漪被麻线拽着往前扑去,正撞进玄色大氅裹着的胸膛。

  “姑娘当心。”谢钧钰单手勒住缰绳,少年将军掌心薄茧擦过她手背,惊起桑知漪前世从不敢在白怀瑾面前显露的颤栗。

  魏墨茵喘着气过来时,正瞧见表妹耳尖红得似要滴血。

  “谢小将军来得巧,快帮我们治治这风筝!”

  桑知漪慌忙退开半步,麻线在指尖勒出红痕:“许是竹骨扎得不牢。”

  “是东风不够劲。”谢钧钰翻身下马,银甲在春日下泛着碎光。他接过麻线时,剑柄红缨拂过桑知漪手背,“姑娘可愿再试一次?”

  江风忽地卷起纸鸢,桑知漪踉跄着撞上少年臂膀。

  谢钧钰身上松墨香混着铁器冷冽,与白怀瑾惯用的龙涎香截然不同。

  “飞起来了!”魏墨茵的惊呼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鲲鹏纸鸢扶摇直上,谢钧钰将麻线绕在她腕间:“要这样收放才行。”

  桑知漪望着天际渐小的纸鸢,忽然轻笑:“原是我错怪了东风。”她转眸时,眼底碎金浮动,“谢小将军可听过‘好风凭借力’?”

  谢钧钰怔了怔,“桑姑娘若喜欢,明日猎场……”

  “明日她要陪我去白云寺还愿!”魏墨茵突然插进来,接过纸鸢线轴,“这劳什子收线比绣嫁衣还累人。”

  江对岸忽有马蹄声近,似是白怀瑾的月白锦袍掠过柳荫。

  桑知漪指尖一颤,麻线倏地脱手。纸鸢如断翅的鸟坠向江心,谢钧钰纵身跃上马背:“姑娘稍候!”

  水花溅湿玄色衣摆,桑知漪望着少年将军策马踏浪的背影发呆。

  “漪儿发什么愣?”魏墨茵扯她衣袖,“快看谢小将军!”

  谢钧钰擎着湿透的纸鸢跃上岸,他额前碎发沾着江藻,却比金殿琼宴的公子们更耀眼:“竹骨确实扎歪了,我府上有匠人……”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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