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鸩跟了纪淮野三年,死心塌地。
别人骂她是纪淮野养的一条狗,只知道冲着他摇尾巴。
林鸩也不在意。
如果摇摇尾巴就能有花不完的钱,她很乐意。
可直到她看到纪淮野藏起来的秘密……
她才知道,原来连给他当狗的资格,都是靠别人施舍的。
1
深夜。
林鸩面色微红地走进医院急诊室。
她浑身酥软无力,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着。
“医生,我的口红卡在身体里了……很痛,我自己取不出来。”
值班的是个戴眼镜的男医生,口罩以上露出的眉眼难掩清隽。
林鸩有些羞于启齿。
可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向对方求助。
话音未落,男医生的眼镜后明显露出一丝特殊的意味。
他让林鸩褪下半边裤腿,在检查床躺下。
林鸩犹豫片刻,乖乖照做。
下一秒,冰冷的器具毫不留情地进入她的身体,疼得人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轻点,拜托……”
明明是正常的请求,在林鸩口中却染上了几分欲望。
片刻后,一支价格昂贵的圆管口红被取出,咔嗒一声落进旁边的托盘里。
“东西还要吗?”医生问。
林鸩侧目。
口红外壳沾满了晶莹剔透的不明液体。
她臊红了脸,不做声,只是摇头,匆匆把裤子穿好。
走出诊室。
安静的医院走廊,林鸩清楚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另一间诊室传出。
“还是不舒服吗,不然就打止痛针吧。”
这是纪淮野的声音。
四个小时前,就是他亲手把那支口红塞进林鸩的体内。
“在我回来之前,不许拿出来。”他对她说。
然后他就走了,把林鸩一个人扔下。
一走就是大半夜。
而他放进去的口红不知为何越钻越深,直至卡进她身体最深处,教她苦不堪言。
林鸩给纪淮野发了十几条消息,求他准许她把口红取出来。
这些消息,统统石沉大海。
纪淮野总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不向她解释什么。
还好,他的钱倒是每个月都准时准点打到她卡上。
就为了账户上那数不清的数字,林鸩也愿意替他把自己哄好,不去追问他消失的时候去了哪里。
未曾想,眼下竟在这里碰到了他……
刚才听到纪淮野说话的语气,温柔至极。
和他平时对待她的霸道强势截然不同。
林鸩不免好奇。
他究竟跟谁在一起?
她偷偷走过去。
透过半掩的门,林鸩看到了纪淮野。
他身上穿着晚上与她在一起时那件黑色衬衫。衬衫衣摆处,甚至还留有一小片属于她的已经干掉的水印……
可是,此刻在他身旁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淮野哥哥,我不想打针,我怕疼……”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瘫软地靠在纪淮野身上,向他撒娇。
纪淮野揽着她的肩,在她肩上轻轻拍着,耐心哄着她。
林鸩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陌生。
他在她面前时,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一面。
所以……
纪淮野就是为了这个女孩,才扔下她匆忙离开的吗?
林鸩心里一阵酸胀。
怔了几秒后,她转身离开。
她虽不是做错事的那个,心下却莫名发虚。
她不想让纪淮野看到她在这里。
而且她知道,纪淮野一定也不想让他身边的女孩看到她。
毕竟,她只是个见不得人的情人罢了。
……
林鸩在医院门口等车。
深冬夜风萧瑟,直往骨头缝里钻。
这样冷的夜,不禁让林鸩想起十岁那年,她被父亲赶出家门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她,穿着单薄的睡裙,险些冻死在天凝地闭的大雪里……
林鸩连忙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金钱带来的温暖,终于让她找回几分安全感。
这时,一辆轿跑在旁边停下。
驾驶座的人放下车窗,露出一张好看的脸和搭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
“林小姐,这么晚了,不好打车。我送你吧。”
“你是?”
林鸩愣了愣。
她瞧着对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林鸩这才认出:“你是刚才的……”
“我叫孟知章。”
孟知章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勾起了林鸩一刻钟前的记忆。
方才,就是这只手进入她体内,帮她把口红取了出来。
想到这事,林鸩羞赧地抿了抿嘴。
“不麻烦孟医生了,我已经叫了车,马上就……”
“嘀——”
话没说完,身后响起刺耳的车笛声。
不是林鸩叫的网约车。
是纪淮野。
他坐在车里,一对漆黑的深眸像恶狼般紧紧盯着林鸩,和她旁边正跟她搭话的孟知章。
林鸩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她知道,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