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子他爹，见一面好吗
在两个男人之间，我就像个傻逼。
天下乌鸦一般黑，之前绍霆勋在车上揶揄霍颂寒时，我甚至还幻想借他逃离霍颂寒，但此时再看，不过一丘之貉而已，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宁可死得舒服些，死前至少能跟着霍颂寒享受一把荣华富贵。
“嫣儿？”
见我又是愣着没动，霍颂寒再次笑着提醒我，“阿勋在和你打招呼呢。”
我只好勉强握上了绍霆勋的手，他却偷偷抠我手背的肉，我有点咬牙切齿。
霍颂寒似乎和绍霆勋有生意合作，两个人又继续交谈起来，我正好不想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便起身去洗手间。
可当我上完厕所，刚拉开门要出去的时候，一道黑影兜头而下，挡住了我的路。
“小嫂子，刚才我装得像吗？刺激不刺激？”
拉长的尾音些许暧昧，除了绍霆勋，没别人。
“霍颂寒呢？”我没接他话，“你不怕被发现？”
“这才几分钟没见他，你就想他了？”
霍颂寒身高183，绍霆勋比霍颂寒还高半头，他上前一步，我便被迫退一步，“可我和小嫂子两天没见了，小嫂子怎么不想我，恩？”
我懒得听绍霆勋油嘴滑舌，问他干嘛来了？
“我来尿个尿。”
我告诉他，楼下有客人专用的洗手间。
“我又不是客人，”他舔着唇角，笑得淫·邪，“我就想上小嫂子上过的厕所，怎么办？”
“那你上吧，我走了。”
“不帮我扶着吗？”
男人撒尿，手扶什么，不言而知。
我骂他滚，然后就跨过他的身边不想理他，他却反手勾住了我的小尾指，力气不大，我竟没能走得动。
“冯嫣，你能不能在我面前不要跟他那么亲密？恩？”
“我都有点磕你们俩了。”
“看我吃醋，你很爽吗？”
我转回身子，仰视绍霆勋，看到他漆黑的眸底，当真闪过一抹认真，我实在没办法将这样的他，和那个一身肃杀、引人丧命的暴徒，联想成一个人。
“霍颂寒是我孩子的爹。”
我装模作样地提示他。
绍霆勋嗤笑，“到底要我说几遍，我才是你孩子的爹，恩？”
“好好好。”
我点点头，巴不得事情在霍颂寒的始料未及下，朝着失控的方向转变。
“既然这样，那你说出一个理由，让我相信你。”
绍霆勋挑了挑坏脾气的眉，他凑到我耳边，故意呵气，我被他呵得好痒，想躲开他，他却伸手抵住了我的背。
幽幽开口，“小嫂子下面那颗朱砂痣，小巧可爱，我喜欢的不得了。”
音调被压得极低的一句话，我却听得下腹一紧！
在女人羞于示人的位置，我确实生着一颗嫣红的朱砂痣，这颗痣，无人看得到，甚至连霍颂寒都不知道，绍霆勋他居然知道？！
见我愣如泥塑，绍霆勋又笑，“还要我继续说吗？”
“不必了。”
我深吸一口气，古怪的烟香萦绕鼻间，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正好我也不想说了。”
绍霆勋餍足地放开我，“再说我都要起反应了。”
胸口仿佛闯进了一只兔子，怦怦乱跳，我落荒而逃。
这天之后，我没再见过这个疯子，似乎他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那般，音讯全无。
霍颂寒也比以前更忙了，说是在调查我被谢华强下药这件事。
我抽空和他闲聊时，提到99秀有一位坐在我邻座的华籍太太，在霍颂寒被邀请上台时，她目光垂涎，话里话外没少对我冷嘲热讽。
“是吉曼橡胶厂的CEO夫人。”
霍颂寒揉着我的发，温柔地问我，“怎么了？你不喜欢她吗？”
我沉迷于每一个给霍颂寒添乱的机会，便故作暧昧和他撒娇，“她笑我是孤儿，还挑拨我和你的关系。”
“好，”霍颂寒没再多问，只是亲了亲我的唇角，“我知道了。”
一周后，我看到了吉曼橡胶厂倒闭的新闻。
还听说，其CEO私人飞机在飞往吉隆坡的路途中坠毁，一家四口无一幸免，全军覆没。
或许是从这件事起，我对平日里清雅拔俗的霍颂寒，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
回到曼谷以后，我在无意间，刷到了一条求助视频。
视频里的女孩子，我认识，竟然是我去泰北前，最亲密无间的闺蜜，易瑶。
易瑶和我一样，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15岁辍学去了酒吧当DJ，她天生机灵，再加上人长得漂亮，很快就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经常大把大把地给我塞生活费。
我以前那张脸，其实也长得好看，大眼睛，头发浓密如海藻，像洋娃娃，上学那会儿，经常被学校门口或者胡同口的小混混盯上。
最让我愧疚的是，高二下半学期，易瑶为了解救被围堵的我，她自己却被那些混蛋轮流糟蹋，还上了各种变态的家伙，肠子都差点被搅出来。
现在，易瑶丢了，被人骗去了妙瓦底，生死未卜，视频发布者不得不借助网络力量扩散声量，寻求帮助。
霍颂寒出差在外，我毫不犹豫地给他打去电话，问他能不能帮我救救易瑶？
霍颂寒对我宠溺过度，除了拒绝放我回中国，其他的永远是有求必应。
可这一次，他却在电话里沉默了。
“颂寒。”
我想方设法地刺激霍颂寒，“你不愿意帮我，是不想我和过去的人有联系，害怕我脱离你的掌控，对吗？”
“其实你大可不必，我都被你整容成另外的人了，谁还认得出我？”
“嫣儿，”霍颂寒一怔，“怎么到现在，你还是会这样想我？”
“呵呵，霍颂寒，你到底在利用我什么？”
我半真半假有了哭腔。
“嫣儿，你不要哭，好不好？”
霍颂寒明显心疼了，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他那双柔情的桃花眼，流淌出怎样一种情愫。
“灰产那边的路子，我不是很广。”
隔了半晌，霍颂寒叹了口气，“我告诉你一个人，你去找他帮忙。”
“谁？”我喜出望外。
“阿勋。”
当我按照霍颂寒给的号码去找绍霆勋的时候，绍霆勋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小嫂子，夜深人静的，是想我了？”
我惊讶得还来不及开口，他那充满引诱的嗓音，又抢先响起，“寂寞的夜，我正好也在想你，还有你可爱的小痣。”
没心思跟他贫嘴，我直入主题，“帮我救一个人。”
“没点儿别的事？”
绍霆勋明显恼了几分，语气变得沉冷，“自己命都不保，还要救别人？”
“巴黎圣母院塌了，你没地方待了？”
随便他挖苦我，我继续求他，“绍霆勋，我们见一面，好吗？”
在电话那端，绍霆勋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反问我，“叫我什么？”
一句“叫我什么”，把我拉回半个多月前，芭提雅那个下着雨的夜晚。
我咬着唇瓣，想了片刻，改口道，“孩子他爹，我们见一面，好吗？”
这次轮到绍霆勋否认了。
“小嫂子在胡说什么？”
“祸从口出，你的通话可是有人在监听的。”
洗萝卜不怕泥多，我当然知道霍颂寒会监视我的手机，不过现在，为了救易瑶，我也不好忤逆绍霆勋，只能又改了口。
“孩子他爹的好兄弟，我们见一面，好吗？”
“不好，我没在曼谷。”
绍霆勋咬着烟，声音懒散。
我扶额崩溃，“那你在哪？”
“湄索。”
这次换我沉默了。
湄索县对岸就是臭名昭著的缅东妙瓦底，绍霆勋在那里，他不会就参与灰产吧？
我正想着该怎么办，绍霆勋主动开了口。
“想让我帮你，就让你男人给你订车票，自己过来找我，我带你去捞人。”
“你要是不亲自过来，呵呵，冯嫣，那他妈就拜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