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女孩通用
绍霆勋没理解我的惶恐与震惊，“我什么我？”
“小嫂子，你在说什么？”
“眼睛睁得这么大，是要迷死谁？”
如此特殊的气味，是我坠山前从没闻过的气味，坠山后，自然也再没闻过，它像一座静谧的墓碑在我心底矗立不倒，我根本不可能会记错。
我一直认为，当时害我的人是霍颂寒，尽管我从没在霍颂寒那里闻见过类似气息，但霍颂寒也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现在，我竟然在绍霆勋这里闻到了，那么当初推我坠山的凶手，到底是谁！？
转念又一想，易瑶还处于危险中，而绍霆勋又刚刚松口带我去救她，如果我现在和绍霆勋就此对峙，捅破这层窗纸，对易瑶没有任何好处。
我侧身掩饰眼神，指向那些女人的护肤品，“我是想说，这些东西，是绍霆勋你女人的吧？”
“既然你有了女人，还这样捉弄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绍霆勋眸子一闪，调侃起我，“有什么不合适？”
“莫非小嫂子是在吃我的醋？”
“不喜欢风流的男人，喜欢专一的男人？”
“还是，单纯地不喜欢我有女人？”
简直醉汉撒酒疯，胡言乱语！
我撞开绍霆勋，离开了令人窒息的浴室。
绍霆勋的别墅就在莫艾河东岸，临河而建，站在顶楼窗前，可以远眺对岸的园区汇聚地。
等到天色暗下一些后，他带我出了门。
一个身穿便装的警署署长，在渡口提前等我们，所谓的渡口，不过是几块破木头搭出来的，许多偷渡和走私都从这里过河。
署长见到绍霆勋，笑得很殷勤。
他们两个人说泰语，我也都能听懂。
署长问绍霆勋，是什么样的人，是有多重要，居然还需要绍霆勋亲自出面过去捞？
绍霆勋只是叼着烟，不抬眼地反问，“问那么多干什么？”
“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署长看绍霆勋脸色不怎么好，更是点头哈腰。
他还提醒绍霆勋，最近缅东局势比以往更加紧张，克佛军和其他武装力量的枪战日夜不熄，让绍霆勋小心为妙，别往枪口上撞。
“亏你还是个署长，你动动脑子。”
“如果人在缅东，还劳驾我亲自去捞么？”
“人已经从妙瓦底卖到了缅北，谁都怕步入四大家族的后尘，我不翻山越岭过去谈一谈，果敢那边又怎么能轻易放人？”
绍霆勋的脸色沉得更冷，“你和我，谁跟苏日坚那边打交道多，还用我提醒么？”
“净跟我说一些废话。”
署长直挠头，“这倒是。”
“不过话说回来，苏日坚总司令的边防军能打赢那么多胜仗，自然是您功勋卓著。”
“总司令的千金也一直钟情于您，所以基于情面，只要您一句话，司令终归会出面替您摆平的。”
听到苏日坚这个名字，我的确很惊讶。
苏日坚控制克佛边防军，是克佛边防军的总司令，他在十多年前接受了缅军改编，但实际上，他正是缅东黑产的最大保护伞，没少收保护费。
之前听霍颂寒说绍霆勋大有排面，但我又怎么可能想到，他居然能让苏日坚这样的大人物在背后撑腰，甚至连苏日坚的女儿，都对他心生爱慕。
署长划着小木船，送我和绍霆勋过河，两岸距离很近，没几分钟他自己又划着船，折回了湄索。
妙瓦底这边，也有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接应我们。
绍霆勋和他说着缅语，我完全听不懂。
他带我和绍霆勋上了一辆越野车，开到山脚下，又让我们上了一架直升机，飞往缅北。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绍霆勋的脸笼罩在舷窗边的夜色里，阴郁又骇人，但无论月光从哪个角度照，他的骨相和皮囊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绍霆勋看我一直没说话，就问我，“累了？”
我刚点了下头，又赶忙摇摇头，说不累。
绍霆勋倒是一眼看穿了我，“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怎么可能不累？”
“担心说累，我就反悔不去了？”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接，便侧头看向窗外夜空。
绍霆勋的神色，比刚才和别人说话时，柔和了几分，余光中的他盯了半天我的侧脸，忽然问我，“妊娠反应大吗？”
口气漫不经心，像是想到什么，就随口问了。
“还好，不怎么大。”
“三个月那会儿总是想吐，现在没太大反应了，除了偶尔脚会肿。”
绍霆勋挑了挑眉，他忽然弯下腰，就像在芭提雅第一次遇见他那晚一样，将我的双脚放到了他腿上，脱掉了我的鞋子。
“你干什么？现在又没肿。”
我想收回腿，他叫我别动。
“小嫂子不要乱蹬，蹬到不该蹬的硬东西，说不准你比我还痛，反而受伤的会是你自己的脚。”
没见过像绍霆勋这么会自夸的男人，听得我耳朵发烫。
这种玩笑，霍颂寒怕我不喜欢，从来不会和我乱开。
绍霆勋开始按摩我的两条小腿，手法精准细腻，力道轻柔渐重，虽然有点酸胀，但舒缓不少疲惫感，十分舒适。
“促进一下血液循环，能缓解不少。”
他垂着眸子，脸上倒是看不出太多情绪，“等到了那边，如果有休息的机会，我帮你用热水泡泡脚。”
我咬着唇瓣不语，尽管现在绍霆勋没有抽烟，我闻不到那股烟丝和薰衣草的混合味道，可它仍然具有攻陷我的力量。
一遍一遍提醒着我，绍霆勋似乎才是当初真正推我坠山的凶手。
好矛盾，竟也好痛苦。
“绍霆勋。”
我按住绍霆勋帮我按摩小腿的手，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说。”
绍霆勋抬眼，我们又一次认真地四目相对，我仿佛再次被他眸中的漩涡吸卷进去。
“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
“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绍霆勋，害怕知道答案，又极其想知道答案。
绍霆勋那犀利的眉眼，不易察觉地一颤。
他勾唇反问，“小嫂子希望是谁的？”
“你希望怀的是我的孩子，还是那个姓霍的种？”
我也笑，笑得有些失色，“其实对我来说，好像也没太大区别。”
“无论孩子是谁的，我都改变不了任何，改变不了任人宰割的事实，无非只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罢了。”
绍霆勋甩开我的手，继续帮我按摩，同时也垂下了眼帘，不再看我的眼睛。
“你希望是谁的，他就是谁的。”
“你觉得在谁的身边更安稳，谁能给你和孩子幸福，给你们关心与疼爱，带你们享受荣华富贵，那他就是谁的。”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骨肉，从出生就跟着自己吃苦，有今没明地在枪林弹雨里苟且偷生。”
说到这里，绍霆勋顿了顿，“但是，小嫂子如果希望孩子是我的，那也不错。”
“名字我都想好了，绍漪，男孩女孩通用。”
我刚要开口说话，绍霆勋却没给我机会。
他望向我，那平时只有冷漠与薄情的黑色瞳孔里，居然浮出几丝失神，“现在，轮到我问你一个问题了。”
“这几个月，小嫂子和他做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