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余生还请多赐教,小嫂子
“30亿美金？你这话什么意思？”
坠山后的抢救和治疗，我植入不少钢钉，身上也留下不少疤，但覆盖于脊椎的巨型缝线疤痕，却始终是我对霍颂寒最大的质疑。
“冯小姐害羞的模样真可爱，还会脸红。”
“不过没必要，你浑身上下哪里我没见过？”
绍霆勋慵懒地往后一仰，“姓霍的到现在还没告诉你，那些破事吗？”
“那他可真能憋。”
他的胡言乱语，却成为挑破我心底毒瘤的一根刺，毕竟遇见霍颂寒，本身就是一场深不可测的阴谋狡计。
“他能憋，你不能憋，那你告诉我。”
绍霆勋闻言，只是淡淡舔了唇角，似乎犯了烟瘾，刚拿出一颗烟叼在齿间，又撑眸瞥了一眼我的小腹，转念丢到了一旁。
“我告诉你，你就会相信么？”
“我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你都对我嗤之以鼻，我还怎么……”
话没说完，车外忽然闪过几道人影，一边透过乌黑的车窗看进来，一边拍打着车门。
“霍太太？”
“霍太太在里面吗？”
绍霆勋眉峰一压，点了点我的嘴唇，叫我别出声。
他打开门，修长的腿刚要迈出去，那敲门的头目立刻举起一把手枪，顶住了他的额心！
绍霆勋沉默着，看起来并非是不敢说话，而是在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果不其然，两秒后，头目持枪的手一软。
“绍霆勋？”
绍霆勋一嗤，“叫我什么？”
头目底气减半，立马改口，“绍先生。”
“绍先生，原来是您呀？”
我才听出来，这头目竟然是老谢。
霍颂寒讲过，老谢以前在澳门开赌场，后来得罪了一些官员，混不下去跑到曼谷，恰好赶上泰国促动经济，要把赌场合法化，这老谢就扎在曼谷的皇家赛马俱乐部，负责娱乐项目的推进，他有后台，据说是东南亚道上的，强得可怕。
“我们在找霍太太呢！”
“刚刚看到霍太太上了您的车，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太大，我们眼花了。”
绍霆勋冷笑，“这里没什么霍太太，倒是有绍夫人，绍夫人你找不找？”
捉弄的语气像藏了把刀，绍霆勋也不给老谢再吱声的机会，他迅速抬手掐住老谢的手腕，用力一折，只听“嘎嘣”一声，腕骨断裂！
老谢嗷嗷惨叫，绍霆勋顺势夺过他的手枪，又朝着后面马仔的腿部连开几枪，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脚下的雨水。
“绍霆勋！草你姥姥！”
“就算缅邦认你绍霆勋，但霍颂寒的娘们什么时候轮到你守着了？！”
“这你都抢？！”
绍霆勋把住门框，一脚踹翻老谢，“谁抢谁的，还不好说。”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几乎发生在眨眼间！
我还没反应过来，绍霆勋就已经关上了车门，他扯过安全带给我系上，随后跨到前面驾驶座，一个地板油，车子就如猛兽蹿了出去。
“你要去哪？”
车速快得吓人，轮胎所碾之处，积水飞溅如瀑，一幕幕灯红酒绿在雨水打花的窗外倒退如风。
“杀只鸡，给猴看。”
绍霆勋抬眸暼了一眼后视镜，镜中折出的眼神，暴露他狂妄狠辣的劣性。
“冯小姐长点心，多给自己找条活路吧。”
“全世界都开始觊觎你的30亿美金，只有你自己还被姓霍的蒙在鼓里，你蒙鼓人么？”
话音刚落，几颗子弹“砰砰”地打在防弹车身，整辆车在一瞬间左躲右闪！
我吓得尖叫，回头透过后挡风玻璃，看到老谢埋伏的车正狂追我们不放，整条街都因为我们而陷入混乱。
“知道谢华强给谁当狗吗？”
绍霆勋又问我，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姓霍的和你说过没有？”
我咽了一口唾沫，“说是东南亚一个帮派龙头。”
“龙头不可怕，可怕的是给武装组织撑金撒银的龙头，现在我驳了他脸，后面的日子怕是要腹背受敌，不好过。”
“冯嫣，欠我的你可记住了，好好想想用什么还。”
又是一脚油门，绍霆勋车技超神，在这样繁荣的街道硬是没撞上任何一辆车，反而为了躲他，其他车倒撞得横七竖八，也算拖延了追杀我们的人。
绍霆勋以架上翅膀就能起飞的速度，驶离了市中心，眼看到了道路尽头，再不拐弯就要撞毁，他却在最后一秒猛地一个打弯，车身漂移，轮胎与积水的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鸣！
紧接着，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火球燃烧了半座夜空，那辆穷追我们的车，终究没能干过绍霆勋，车毁人亡。
“绍霆勋……”
我惊魂未定，说话都没了力气，好不容易稍微缓解的药效又开始沸腾，腹部也袭来难以忍受的巨痛。
“绍霆勋……我好像流血了……”
我只记得绍霆勋一脚刹车就定在了原地，粤语版的《上海滩》，也刚好循环放到高潮情深之处。
后面发生的事，我彻底没了印象……。
*
等我恢复意识时，是在霍颂寒的芭提雅别墅，我手背输着液，还吸着氧，身边有许妈守着。
许妈见我醒了，又是倒水又是端饭，我问她，“孩子死了没有？”
“没有没有，小夫人在胡说什么？”
“您放心，宝宝好好的，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放心她个鸡毛，我又问许妈，“我昏睡了多久？”
许妈说两天。
想起昏厥前发生的事，我拔掉所有的管子，不顾许妈阻拦，下地去找霍颂寒。
霍颂寒正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和人攀谈，我走下楼梯，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绍霆勋。
听见动静，两个男人的目光一齐朝我看过来。
“嫣儿？你醒了怎么也不让许妈喊我，自己跑下来了？”
霍颂寒朝我招手，把我拉到他身边，一身白衣衬得笑容温润，“哪里还不舒服吗？”
我没理他，目光移向绍霆勋。
少了雨水沾身的他，穿着黑色迷彩裤和黑色衬衣，比两天前那晚更具张力和野性，见我离他很近，他顺手掐灭才抽到一半的烟，朝我笑得人畜无害。
“嫣儿，事情发生得突然，还来不及介绍。”
“这是阿勋，在发现你被人下药昏迷后，是阿勋把你送到医院的。”
霍颂寒似乎并不了解事情细节，他认真地向我介绍着绍霆勋。
“我和阿勋自小一起长大，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也过过命。”
“我29，他今年27，小我两岁，近几年一直游走东南亚，跑码头倒硬货，压得过半壁江山，比我有排面多了。”
“阎王见了，都得叫一声‘勋哥’。”
绍霆勋眯着眼与我对视，一脸的恣意风流，却在霍颂寒面前藏了几分，显得稍微正经了些，很适合用“衣冠禽兽”四个字定义。
“阿勋这回救了你，也救了我们的宝宝，以后等宝宝出生了，必须先认阿勋做干爹。”
“干爹”两个字，我捕捉到绍霆勋眸底掀起的波动。
我忽然就想起来，在那样瓢泼的大雨，那样燥热的车厢里，他在我脸上的亲吻，与我背后厮磨的胸膛，一寸寸抚摸过我脊椎的指腹，还有充满诱惑的、萦绕在我耳边的那句“让我帮你怀孕”……
“嫣儿，怎么不说话？”
霍颂寒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头，笑着打趣，“阿勋长得帅，是中泰两国混血，你被他迷住了，是不是？”
我这才回过神来。
绍霆勋也舔了舔唇角，人模狗样地朝我伸手过来，示意我握手，“免贵姓绍，绍霆勋。”
“余生还请多赐教，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