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绍霆勋，居然是你
“……”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凝视绍霆勋。
他的眸子又黑又深，像是两滩诱人堕落的泥潭，黑得令人不寒而栗，和霍颂寒那双浅褐色的桃花眼，形成极端的对比。
“别闹了。”
我躲开他灼灼的目光，“我已经一个人过来了，麻烦你带我去救人吧，我真的很急。”
绍霆勋又笑，颈部一条立体狼头银项链，将他的笑衬得甚是森寒，“救什么人？”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眉头一皱，“只要我一个人过来找你，你就可以带我去捞人。”
绍霆勋看到我着急的表情，他淡然垂下眼帘，左右手避开被我坐住的琴键中音区，开始分别在低音和高音区弹奏起来。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他一边垂眸弹琴，一边勾起唇角极痞的弧度，一副无关痛痒的样，“我只是让小嫂子一个人过来找我玩而已。”
“你耍我？”
我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抬脚蹬住绍霆勋的胸口。
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似乎把绍霆勋惹得几分恼，他眉头一蹙，停止了弹奏，抬手用力攥住我的右脚腕，整个人都站起来，上半身往我一凑。
“小嫂子，帮你救人是情分，不是本分。”
“我已经救过你一次了，现在又要我去救你朋友，拜托，我认识你朋友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
“你在我这里有什么资本，恩？”
这一次，绍霆勋离我太近了，我们的鼻尖几乎可以碰到一起，他嘴里浓郁的烟丝气味，也一股脑地往我鼻子里钻。
“对不起……”
我咽了一口唾沫，终是服了软。
“是霍颂寒说，你在这边路子比较广，或许可以帮到我。”
许是这么久以来，习惯了霍颂寒对我的温柔，无论我怎么折腾，他都能无底线地包容宠溺我，现在碰到绍霆勋这么凶厉，我心角一颤，强忍住鼻腔的酸楚。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找别的人试试。”
我的脚腕被绍霆勋攥得生疼，几次挣扎，他却都不放手。
“找别人？”
绍霆勋嗤笑，越来越近的距离，直至他将额头顶住了我的额头，“你一直被姓霍的软禁在身边，除了我，还能认识什么别人？”
“……”
他说的对，我无言以对。
绍霆勋的前额碾磨着我的前额，再要一点点，彼此的唇瓣都能相碰，而这样的接触，让我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僵直耸立，我连动都不敢动。
“有找别人的功夫，还不如对我说几句我爱听的。”
“说不准把我哄开心了，我就帮你了，是不是？”
我搞不懂，绍霆勋为什么喜欢这般戏弄我？
霍颂寒明明称他情同手足，为什么在他嘴里，霍颂寒却无足轻重，变成了“姓霍的”？
还有他对我一口一个的“小嫂子”，叫得那么暧昧，那么充满引诱，他到底是怎么对待霍颂寒的呢？
“你可以，放开我吗？”
额头相抵的距离，近到绍霆勋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
“你知道，我怀孕了。”
“再这样蜷着，对胎儿不好，容易出事。”
说完这话，我明显感觉到绍霆勋攥住我的力道松懈，他也终于往后缩了身子。
可偏偏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我还没动，绍霆勋反倒替我摸进口袋，拿出了我手机。
“你男人。”
他轻蔑地眯起眼，直接替我按下接通键。
“嫣儿，你到阿勋那里了吗？”
当霍颂寒无比温柔的嗓音响起，我的心莫名一暖，仿佛在绍霆勋给我的极寒中寻到了暖巢。
“嗯，到了。”
绍霆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们的距离还是好近，姿态还是好暧昧，是一种我和霍颂寒之间都没有出现过的姿态。
霍颂寒又关心了我几句，然后告诉我说，“嫣儿，关于你朋友易瑶的信息，我这边找人帮你查了。”
“她是被她网恋的男朋友骗过去的。”
“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名叫‘陈城’，以让她来曼谷试镜为由，先把她骗来曼谷，然后换车到了湄索，最后从湄索直接过河到的妙瓦底。”
“关于她在妙瓦底的信息，我这边只查到了她去了金象园区，能确定13天前，她肯定是在金象。”
“至于现在在哪，有没有被倒手卖到别的园区，或者会所，我这边查不到了，还得拜托阿勋了。”
“阿勋现在在你旁边吗？”
“方便让他接电话吗？”
霍颂寒和我说了这么多，我都没能听进去几句，绍霆勋一直在这边故意抚摸我的肌肤，居然像极了两个人偷情时，正主打来电话的紧张局面。
“嗯，在。”
“我把电话给他，你和他说吧。”
我立马把电话塞给绍霆勋，也趁机跳下钢琴，从房间落荒而逃，去了同层的浴室。
浴室里薰衣草的花香，比绍霆勋的卧室还要浓。
我在水池前气喘不均，心脏跳得乱七八糟，骨缝里，像是钻了千万只蚂蚁，又痒又酥，即使是霍颂寒，都没有这样“调戏”过我。
他绍霆勋，指定是个情场高手，把我一个跟他没有半分感情的人，都撩得心乱如麻。
我看到水池旁的梳妆镜前，摆放着些女人用的顶级护肤品，水池边缘，还散落着几根长长的发丝。
想起我来时，与我擦肩而过的混血女孩，恐怕她是这些东西的主人吧？
也是绍霆勋的女人吧？
既然绍霆勋有女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甚至还要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我洗了一把脸，冷静了好多。
浴室的门忽然应声而开，已经挂了电话的绍霆勋懒洋洋走进来，他仍然裸露着健硕的上身，黑色西裤上的腰带，却半扎着，松松垮垮的，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饱满的腹肌和一半人鱼线。
“我一会儿带你过河，去妙瓦底。”
“不过据我所知，你朋友已经不在金象了。”
他嘴里叼着烟，烟还没点。
“那在哪里？”
见他松口帮我救人，我终于心情好了大半，“易瑶她还活着吧？”
绍霆勋没说话，他走到我身边，从水台旁边拿起打火机，歪头点烟。
等烟点燃了，他抽了一口，才回我道，“在缅北，女儿国。”
我正想问女儿国又是什么地方，可突然，我住了口！
绍霆勋吐出来的白烟，携着浴室里的香味，一起划过我的鼻腔。
香烟的辛辣与薰衣草的花香，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那么久远，那么熟悉，又那么致命……
像是惊动了一直崩在记忆深处的那根弦，这个古怪的味道，分明就是几个月前，我从双龙寺被推下山时，我清清楚楚闻见的味道！！！
我看着绍霆勋，顿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绍霆勋……你……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