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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卫科里，何自清一脸伤痕，脸上好几块青紫，嘴角还渗着血。

　　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喘着粗气，右手手腕不知道为什么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众人隔在何自清和张强中间，防止这两人再有什么摩擦。

　　保卫科的警员去治保会报告情况了，现在还没回来。

　　见到祝月棠来，何自清瞬间隐去脸上的阴狠：“月棠，抱歉总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祝月棠匆匆赶来，脑子里还在转着江余年的事，被这里乱哄哄的一堆人吵得头疼，但还是下意识地护住了何自清，皱眉看向张强：“你凭什么打人？自清是我师弟，你打他就是打我，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张强上下打量她两眼，啧啧两声，开口道：“你就是他姘头？那你赔和他赔倒也一样，你去拿十万块钱给我，这事儿算了了。”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站得较远些的几个人还低声笑了两声。

　　祝月棠眼角跳了跳，冷了目光：“什么姘头？这样的人说的话你们也信吗？他明明就是在乱咬人！”

　　没人搭腔。

　　张强冷冷地笑了：“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你，”张强朝祝月棠一点头，再看向何自清：“还有你。”

　　“你们不是早就搞一块儿去了么？我看这里的人都像知道的样子。”

　　又是几声低笑。

　　“妈的，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何自清有些急，搂住祝月棠的肩膀，“别人怎么想没关系，但月棠你一定要相信我，他就是在造谣！”

　　祝月棠安抚地拍了拍何自清的手，欺身警告张强：“今天这里人多，跟你吵有失风度，我先放过你，但这种事如果再出现第二次，别怪我不客气。”

　　“自清，我们走。”

　　说罢，祝月棠拽起何自清就往门口走。

　　张强桀桀地笑起来：“当时说好了，我要江工的人，你要他的东西，怎么？现在害老子废了一只手，你想走？没门！”

　　“何自清，你能骗过你姘头一次，还能骗过第二次吗？”

　　何自清呼吸一窒。

　　祝月棠猛然转身，瞪着张强：“你说什么？”

　　何自清被这一下扯到了伤口，吸了一口冷气：“月棠，你别听他胡说！他刚刚造谣我们，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祝月棠根本不理他，又再问了张强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老子听了你姘头的鬼话跟他去堵江余年，结果被废了一只手，他现在还翻脸不认人了！你听懂了吗！你们给我赔！要不然一个都别想好过！”张强猩红着双眼，像受困的野兽。

　　“你放屁！”何自清涨红着脸，脖子上的血管因为激动而凸起，他扯过祝月棠的手腕，“月棠，不和他废话了，我们走。”

　　祝月棠看看张强，又回头看看何自清，犹疑不定。

　　张强的声音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嘿嘿，你还别说，江余年瘦归瘦，那小腰，啧啧啧……”

　　话未说完，就听祝月棠失声尖叫：“你对他做了什么？”

　　张强不语，只是一味地笑。

　　祝月棠冲上前去揪住张强的衣领，但哪敌得过一个大男人，反被张强制住。

　　众人蜂拥而上，拉开二人。

　　“师姐，我们走吧……”何自清扯了扯祝月棠的袖子，放软语气，试图用撒娇来挽回祝月棠。

　　但下一秒，脸上一疼，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随后是蜂鸣声。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祝月棠，却迎面又挨了一耳光。

　　“真是你堵的他？”

　　祝月棠一字一句地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何自清愣怔地看着她，张着嘴发不出声。

　　看着这样一张脸，祝月棠突然想到，昨天早上，余年也是这样满身伤痕，求她让让，他要去医务室。

　　他一定很疼吧？可是自己做了什么呢？

　　不问对错地把所有责任推到他头上，放着他和凶手张强一起不管，带着害了他的罪魁祸首离去。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好不容易快到医务室了，自己却挡在他身前，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后还把他锁在储藏室，陪着凶手逛集市……

　　不知道他这一整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祝月棠的泪水夺眶而出，拳头用力地锤上自己的大腿，把赶回来的警员吓了一跳。

　　“祝，祝工，您要把何自清带走吗，虽然说他要配合调查，但您去跟院长求求情，说不定……”

　　“什么带走？那不是妨碍你们执行公务吗？”祝月棠抹了一把眼泪，嫌恶地看着何自清，“我不做那样的事，该怎么处理，就请你们怎么处理他。”

　　在警员和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祝月棠夺门而出。

　　警员的话提醒了她。

　　对了，院长，长时间离开研究院都要审批，院长一定知道江余年去了哪里……

　　她一路跑到院长办公室门前，砰砰拍门。

　　被人惊了午觉的院长皱着眉来开门：“小祝？大中午的，找我什么事？”

　　“院长，您知道江余年在哪对不对？他跟我闹脾气跑出去了，我找不到他，您告诉我江余年在哪，好不好？”

　　祝月棠说到最后，语气变成了祈求。

　　院长凝目看了她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你见过小江闹脾气吗？”

　　“他回家了，家里催过很多遍了，要他出国，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