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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年本就没有休息好,猛然被惊醒,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口。
祝月棠的神情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心口抽痛,江余年艰难地开口:“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祝月棠冷笑一声:“除了你,谁还知道自清交上去的东西出自你手?”
江余年只有苦笑。
何自清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习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份实验报告出自他江余年之手。
再加上何自清的作风,院里看他不顺眼的人比比皆是。
传出去也并不奇怪。
但这些祝月棠是不会信的。
“我今天早上交完请假条,就在家里没出过门。”
江余年咳了两声,呼吸急促。
“月棠,我什么时候传过别人的闲话?”
祝月棠一怔。
是,江余年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当年刚进研究院,祝月棠有过一个重大失误。
轻则通报批评,重则丢了饭碗。
江余年只要老实向上面交代事情的具体经过,就可全身而退。
但他留下来陪她一点一点重新做完了所有工作,在每个加班的深夜鼓励祝月棠不要放弃。
祝月棠看着他温柔却坚毅的侧脸,下定决心,这辈子,就他了。
自己不该怀疑他的。
祝月棠的手从江余年颊边收回来,转而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屋里这时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何自清冲进来就要跪在江余年面前。
“江哥,实验我还你就是了,你跟大家说我窃取你的工作成果,不是断我的前程吗?”
“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吗?”
说着,何自清真的膝盖一弯,想要给江余年磕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祝月棠又怎么可能让他真的跪下去,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何自清顺水推舟,直起腰来。
祝月棠心疼地皱眉:“余年,你向大家解释一下,成果就是自清的,是你们之间有些矛盾,你才散布这些谣言。”
江余年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祝月棠。
祝月棠只顾着检查何自清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根本没注意江余年的神色。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没有报告的成果,你把这个分给自清,他以后还要在院里工作,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
“我就活该把我辛苦做出来的东西拱手让人?”江余年的声音有些干涩。
祝月棠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为了这点东西,你非得闹得大家都不安生是吗?我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
说罢,祝月棠扶着何自清出了房门。
一阵穿堂风过,那扇破旧木门吱呀一声,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第二天回到工位的时候,一个平日里和他关系不错的同事为他愤愤不平:“那个何自清交的东西明明就是你做了三个月的实验嘛!”
“我们组里的人都看出来了,江工,你还在忍气吞声什么?”
江余年苦涩一笑:“算了,我不太想提这件事。”
同事嘟嘟囔囔地回自己的工位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吵架的缘故,还是要安慰何自清,祝月棠消失了一天。
江余年倒是乐得清净,自己做着收尾的工作。
写下交接书的最后一个字,有人敲了敲旁边工位的桌子。
“江同志,有人举报你滥用职权,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