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考虑好了,我要回南城发展,我想去司法鉴定机构试试。”
“想通了就好,你这么好的专业能力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你做好准备,其他的我来安排。”
电话那头,学长欢快的情绪并没有影响温初宜,她沉默了半晌,才低声应和。
“嗯,我知道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夜晚雷雨交加,别墅突然停电。
温初宜在近乎十年都未有人踏足的小阁楼找到了秦怀川。
“怀川,你怎么来这了?”温初宜从后面抱住他。
以前的秦怀川都会热切回应,现在却无视她。
秦怀川身旁放着旧木箱子,他从里面翻出一件镶满水晶的粉色婚纱和一枚精雕细琢的粉钻钻戒,均属私人订制。
这是他曾经为青梅宋皎准备的求婚礼。
粉色是宋皎最喜欢的颜色。
幽闭恐惧症发作的秦怀川,浑身颤抖,坐在这狭窄黑暗的小阁楼里,满眼柔情,双手轻轻拂去婚纱上的灰尘。
“我没事,你走吧。”秦怀川把她推开。
全然没觉从前满眼笑意的温初宜已无任何笑容。
她眼里的光褪去,透露出冷漠与疏离。
“好。”
这是温初宜第一次敷衍他,她从未用过这种口吻跟他讲话。
看到温初宜头也不回的踩着梯子下去了,秦怀川心里荡起一丝烦躁。
……
走到客厅,温初宜从酒柜拿了瓶威士忌。
烈酒浇喉,陌生的感觉刺激得她疯狂咳嗽……
秦怀川讨厌酒味,她便滴酒不沾。
可现在她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和秦怀川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早该看清楚,她只是宋皎的替代品。
所以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温初宜捂住脸,颤抖的身体无声地呜咽,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在这一瞬间进发。
那年宋皎把秦怀川甩了,跟着家人到国外生活。
秦怀川伤心欲绝,买醉路上遇到奄奄一息的温初宜,他报警后,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家破人亡的她。
十六岁的温初宜因受刺激,患上了暂时性失语,秦怀川一直不离不弃陪着她,引导她说话。
她喜欢观星,他就在郊外买了栋山顶别墅送她,里面放满了各种天文望远镜。
当她野外滑雪遇雪崩时,他徒手挖雪挖到十指紫红,也要把她救出来。
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借着酒胆向他表白。
那晚,温初宜依偎在他怀里。
情动之时,秦怀川摩挲着她眼角的泪痣,眼里满是思念。
他伏在温初宜耳边嘶语着:
“皎皎……皎皎……”
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在她心头翻滚,温初宜的眼睛愈发空洞。
看着镜中的脸,她有些恍惚,她与宋皎样貌相似,年纪相仿,就连右眼眼尾的泪痣都出奇一致。
毫无疑问,她是个完美的替代品。
后来,她瞒着秦怀川做兼职,还偷偷卖掉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把钱全部存进银行卡里,当作这么多年的回报。
看到卡后,出差的秦怀川连夜坐飞机赶来挽留她,他满眼红血丝,冲上前拉住她的手,乞求道:
“别走,原谅我好吗?乖乖留在我身边。”
一双深邃的黑眸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温初宜鬼使神差般原谅了他。
第二天,秦怀川把她卖掉的房子重新了回来。
那时还年轻,不撞南墙不回头。温初宜傻傻的以为只要加倍对秦怀川好,他就能忘掉宋皎。
现在宋皎回来了,她也该离开了。
一杯酒下肚,温初宜喝得微醺,她打开手机,看到学长发信息说帮她订了张机票。
“我饿了……”
这时,秦怀川下楼,怀里抱着叠好的婚纱。
看到温初宜在喝酒,他一将酒杯夺走。
温初宜皱眉,想把酒杯抢回来。
争抢中,杯里的红酒晃出些许。
秦怀川急忙闪躲,生怕婚纱被酒碰到。
他推开温初宜,愤怒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喝酒吗?”
温初宜恍惚,自嘲道歉。
秦怀川把婚纱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发现没沾到酒渍后,他才松口:
“刚刚是我反应太大了……你知道的,这婚纱对我很重要。”
温初宜面无表情,秦怀川当她在闹脾气。
这时桌上的手机叮了下,【您预定的从北城到南城,MN7700航班已出票……】
秦怀川瞄了一眼,他眉头紧锁,问:“你去南城干什么?”
温初宜脸上闪过慌乱。
沉默片刻,解释的话刚到嘴边,秦怀川的手机便响了。
来电铃声是他写给宋娇的钢琴曲。
他低头看了眼,眉露喜色,拿着手机匆匆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温初宜掐灭了心中最后一丝期待。
无所谓,她没有力气再去追问他。
明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