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霉,真的。
今儿出门前明明看黄历了。
黄历上明明大字写了忌出行。
我还是为了几两碎银乔装成男子去了青楼,给老客户蓉姐儿送新研制的胭脂。
结果屁股刚放下,凳子都没捂热乎,皇城司的扫黄小分队来拿人了。
闯入诸姐妹儿的屋子喊打喊砸,弹琵琶的弦都绷断了好几根。
蓉姐儿努力给我使眼色,我熟练地抓起银两躲进后院柴房。没想到藏到衣柜里不到片刻,门又被拉开了,一道身影飞快闪入,贴着我屁股,把我整个人给挤到角落里。
对方也没料到有人提前占据了地盘。
一时间,我俩都沉默了。
和他的无语不同,我是被吓得。
方才余光一瞥,我瞳孔震裂。
太子萧煜!
他也来狎妓?
本朝律法严禁皇子官员逛勾栏地,太子这是明目张胆打他爹脸啊!
等等,莫非扫黄小分队就是来捉他的?
该死!
撞到老虎屁股了。
狎妓让人撞见,萧煜不得杀人灭口?
余光瞥见萧煜缓缓抽出腰间佩剑,白光闪过,我心如擂鼓,急中生智,颤颤巍巍开口:“兄台,也是为躲避家中娘子吗?”
白光稍顿。
我咽了咽口水,伸出双手摸了摸柜门,挺不好意思地说:“在下是个斜视,大半个瞎子,看不清楚兄台相貌,请勿见怪。不过,兄台既和在下一同躲避柴房,想必也是因为皇城司突然前来扫兴。”
“嗐,莺莺姑娘那手琵琶,堪称一绝,在下才听了一半……可惜银两了。”我遗憾唏嘘。
实则满脑门子冷汗,余光不断瞥向萧煜手里那把佩剑。还好,还好,总算一寸寸慢慢缩回去,全回剑鞘内了。
萧煜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眼神斜视,不甚确定地询问:“兄台,方才那是你的手吗?”
“不是,是你的错觉。”萧煜漠然地说。
“哦。”
我沉默下来,全神贯注地倾听柴房外的声音。
皇城司动静闹得很大,像是不把人翻出来就不打算走了。原本我是想等扫黄队离去后,再把身上的胭脂出掉,换些给娘买药的钱再走。
谁想到竟等来萧煜这位瘟神。
要不是刚才我急中生智,早就死在他的剑下。
真是……尼玛危险。
我得尽快脱身才是。
“兄台,此地窄小,怕是藏不住两个人,在下先走一步,把宝地让给兄台。”我试探地推开一道门缝,人小心走了出去。
见到光明的那刹那,我松出口气。
门外那些人又不是来捉我的,就算出去和他们撞了个正着,凭我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也认不出我是尚书之女。
至于萧煜,烂黄瓜管他去死。
正当我准备推门离去时,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我的肩膀上,身后响起瘟神那道,冷漠且慵懒的声音:
“兄台如此不讲义气,知道出去的路,就不知道分享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