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闯宫城
信王府。
朱由检脸色平静，心中却是不忿，那些平日交好的勋贵将领一个没来，只有英国公府的张世泽带了百人，穿的还是家丁的衣服。
东林党倒是来了三人，以前内阁首辅韩爌为首，另外两人分别是吏部侍郎钱龙锡和在赋闲在家的孙承宗。
韩爌和钱龙锡都是文臣，只有孙承宗之前在辽东领过兵，带来了几十家丁。
朱由检叹息一声，有些灰心道：“皇后叫本王带兵入宫，可就算加上王府护卫，也只有三百人，如何是好。”
“袁崇焕在哪？他的家丁都是辽东悍卒，也可一用。”钱龙锡对着孙承宗问道。
“自从前几日见了国舅张国纪后，他便没了动静。”
孙承宗虽是袁崇焕的恩师，却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否则这般大事，定能帮上忙。
站在朱由检身后的许存山听后面色尴尬，前几日袁崇焕找他算官运，正是他叫对方去接触的国丈张国纪。
东林党失势，袁崇焕在朝中失了靠山，被阉党排挤，虽有上上签的卦像，仍是起了回广东老家的心思，自己不忍明珠蒙尘，便叫他去找了张国纪。
至于为何去找张国纪，一是因为有张皇后在，阉党从不敢为难这个国丈爷，二是张国纪也找自己算过卦，算的还是阉党何时倒台，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他才出了这么个主意。
“殿下无需多虑，这三百人多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士，只要无惧生死，必可一战功成。”
“京中勋贵多持观望之态，皇城禁军也不会出全力，只要进入内宫，冲破锦衣卫和东厂的阻拦，来到陛下身前，就可拿到诏书，顺位继承。”
“天下百姓，两京勋贵，内外诸臣，苦阉党和魏忠贤久已，信王今夜乃是顺应天命，若是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韩爌三朝元老，又曾做过内阁首辅，深知当断不断的危害，这三句话不仅提升了士气，也点醒了朱由检。
只见朱由检先说重重点头，接着转身对许存山深鞠一躬道：“许仙师，今日能否为我多算一卦，陛下此时还活着吗？”
“每日一卦，已是极限，殿下无须多虑，你明日继承大统是天命所归，阉党土鸡瓦狗尔。”
虽说九千岁也给了银子，但许存山卖他一点没犹豫，无论是历史，还是事件推演系统的结果，朱由检都是最后的赢家。
几位东林党人这才明白，一直站在信王身后的年轻人竟不是江湖人士，而是一名算卦的仙师，接着便心中释然，看来王爷也不简单，为了名正言顺，早早就做了安排。
朱由检听后心中大定，嘱咐王承恩拿出许久未穿的纹龙王袍，手持皇后密信，抽出龙泉宝剑带头出了信王府。
“诸君随本王进宫勤王。”
许存山很想说，这种事他就不掺和了，但看着冲自己摇头的张世泽，只能识趣的跟上，有些事，知道越多，反而不是好事。
皇城，东安门。
一名禁军百户见到城下的灯笼长龙，立刻大声喊道：“城下何人，夜闯宫城。”
“信王朱由检，奉皇后手谕，进宫勤王。”王府千户梁兴大声回道。
百户冷哼一声：“没陛下和魏公公的令牌，今夜谁都别想入宫，再说谁知道那手谕的真假。”
“瞎了你的狗眼，老夫韩爌，皇后手谕在此，速速开门。”
百户见说话的真是韩爌，语气也软了下来，三朝元老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敢怠慢。
“韩，韩大人，若是诸位真想进宫，还请屏退身后，乘坐吊篮上来。”
钱龙锡此时却是高喊一声：“还不动手。”
什么？百户转身看向身后的同僚，只觉腹部一痛，一把长刀已经插入肚子里，鲜血顺着刀柄流了出来。
一阵喊杀声之后，高达十余丈的东安门缓缓打开，信王府众人，鱼贯而入。
此时承天门偏殿，一名禁军千户提着灯笼冲了进来。
“大人，信王夜闯东安门，此时已经杀向了内宫。”
金吾卫指挥使姜浩眼中精光一闪，立马对着身旁吃酒的太监躬身道：“还请许公公在此等候，我这就带人去擒拿。”
“魏公公千反复叮嘱，不要让信王进宫城，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做事的。”
许公公大怒一声，摔碎了酒杯，就要跟着一起出门，却被姜浩给挡住。
“公公在此候着就行，我亲自去擒拿反贼。”
“姜浩你什么意思？杂家今日要监军。”
许公公说完，一把推开姜浩，才走到门口，就觉身上一紧，身体已被一把长刀穿透。
“给脸不要脸，瞎了老子的好酒，将许公公的脑袋割下来备用。”
姜浩对着刚才报信的千户吩咐道。
“大人，咱们这是站信王？”
“站个屁，调集五百军士，远远吊在后边，随时等我号令。”
“可要是魏公公赢了，咱们今日杀了许公公如何交待。”
姜浩冷哼一声：“交待个屁，今日大乱，不知要死多少太监，不多老许一个。”
若不是许公公非要跟着，他还真不想动手，今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犯大错，几大国公自会保他。
摊上宫变这种倒霉事，能保住一条狗命就算祖坟冒青烟了，下注那种事只有走投无路的赌徒才会干。
另一边的朱由检，已经带着三百死士冲进了内城，正和守卫内城的锦衣卫厮杀着，双方都死了不少人。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站在文华殿前的石阶上，看着正在缩小的包围圈，脸上已经露出来笑容。
只凭三百人就杀进了内宫，不用想就知道外城的金吾卫放了水，和禁军那些混蛋不同，他没得选。
这些年为阉党做的脏活太多了，杨涟、左光斗、魏大中........
一旦失势，被人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杀！除了信王，一个不留。”
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朱由检的眼睛，已经暗淡下来。
许存山虽然一脸镇定，但心里也发了毛，也许事件推演系统的结果，在没发生前是可以被改变的。
张世泽此时也抽出了匕首，准备在死之前给自己划个大花脸，绝望的氛围，笼罩着众人。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数百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重甲骑兵竟然冲入了内宫，一个回合就将众多锦衣卫冲散，不少人还被踩成了肉泥，带头的一员猛将身披双甲，手中骑枪舞的飞快，枪枪见血。
“祖大乐。”
已经力竭的孙承宗，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孔，一脸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