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是许仙师安排的
国丈张国纪和袁崇焕这时也走了过来，对着朱由检行礼道：“见过信王。”
“关宁铁骑？”
见锦衣卫被杀得节节败退，钱龙锡长舒一口气，边军入京，哪怕只有数百，也足以左右局势。
“不错，数日前袁某受许仙师指引拜会张国丈，正是他叫我回宁远带回五百重骑，藏在城外皇庄以防不测。”袁崇焕拱手答道。
见信王望向自己，张国纪也拱手道：“半个月前，陛下失足落水，染上风寒，一直都是客氏在床前照料，嫣儿见不到陛下，叫我做些准备，我找神算许仙师卜卦，他说阉党不日倒台，后来恰巧崇焕上门，我便和他商议了调兵的事。”
夜色正黑，张国纪说完才看清信王身后那张脸，不禁惊呼一声：“许仙师，你怎么在这里。”
韩爌和钱龙锡互视一眼，狗屁的恰巧，算卦，这一切应该都是许仙师安排的，此子年纪轻轻，莫非是信王的谋主？
就在这时，被关宁铁骑逼退的锦衣卫中竟发生了骚乱。
只听一人高呼：“兄弟们，狗贼田尔耕已经受首，信王已调三万关宁铁骑包围皇宫，东厂骑在咱们锦衣卫头上拉屎多年，想给阉党陪葬的，我骆养性不拦着，想奉天反正的立马放下兵器。”
哗------
很快，挡在文华殿前的锦衣卫就跪倒了一片，从中走出一名身着飞鱼服的百户，手提着田尔耕的人头，直接跪到了众人面前。
“锦衣卫百户骆养性，见过信王和诸位大臣。”
“骆养性？你爹是锦衣卫前指挥使骆思恭，本官和他是故交。”
说话的是钱龙锡，骆思恭因和阉党政见不合，在天启四年已经因病请辞，但平日对被阉党打压的东林党多有同情，在他看来骆养性今日反水，应该是受到他爹的影响。
哪知骆养性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差点吐血。
“回钱大人，我爹也常说东林党都是国之栋梁。”
骆养性先是对钱龙锡拍了一阵马屁，接着便对着许存山叩首道：“多谢许仙师半月前指点迷津，骆某才能迷途知返，今日斩杀阉党走狗田尔耕，还我们锦衣卫一个清白。”
骆养性出身锦衣卫世家，自然听出了钱龙锡的拉拢之意，只是许诺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许仙师就站在信王身后，而钱龙锡则是在十步开外。
“做得不错。”
许存山神色自若，心里却早就麻了，他半个月前不过是给骆养性算了一卦，说他在新朝会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命，这斯肯定是见田尔耕败退，自己又站在信王身旁产生了误会。
好在有刚才袁崇焕和张国纪的经验，这种功劳自己找上门的场面，他应对起来也算轻车熟路。
钱龙锡和韩爌对视一眼，怪不得这个许仙师信誓旦旦，说信王是天命所归，阉党是土鸡瓦狗，原来人家都安排好了。
让袁崇焕利用国丈张国纪在京城的关系，暗中调五百边军重骑入京，隐藏在城外皇庄，关键时刻杀入宫城，又暗中策反锦衣卫百户骆养性，利用他爹在锦衣卫中的名望，临阵倒戈杀掉田尔耕。
机智若妖，算无遗策，恐怖如斯.........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明光铠，身材武威的将军也带着五百甲士，挤到了文华殿前。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颗人头，口中高呼：“金吾卫指挥使姜浩，斩杀魏忠贤干孙，今率五百甲士，听信王号令。”
看着跪在众人面前的姜浩，钱龙锡手指微颤道：“姜浩，你不会也是许仙师安排的人吧。”
姜浩闻言一愣，许仙师是谁？很快他就在信王身后发现一名身着玄色道袍的青年，心中不由一喜。
他看锦衣卫倒戈，边军重骑入宫，便知道大局已定，正愁找不到借口，加入勤王大军，没想到钱侍郎直接送个枕头过来。
他先是重重点了一下头，接着叩首道：“信王，许仙师，阉党核心的五虎，五彪，此时都在乾清宫内，臣已安排金吾卫禁闭城门，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许存山看着重重叩首的姜浩，多少有些幻听了，难道自己也给他算过命？只不过忘了。
朱由检则是看着文华殿前黑压压一大片的关宁铁骑，锦衣卫，金吾卫，心中狂喜。
他走到姜浩和骆养性身前，将二人扶起：“本王奉皇后手谕入宫勤王，二位顺应天命，都是忠臣啊。”
听到忠臣二字，姜浩和骆养性都松了口气。
“听殿下号令。”
“很好，锦衣卫，金吾卫封锁内城，关宁铁骑和王府护卫随本王入乾清宫，劳烦孙大人留在文华殿坐镇指挥，切勿放走一个阉党。”
众人齐声称是，朱由检则是直接拉着许存山一起向乾清宫迈步而去，他心中清楚，自己根本没安排许仙师做任何事，对方是真的有本事，天大的本事。
钱龙锡见信王拉着那个所谓的许仙师，心中不甘，在韩爌耳边轻声道：“只怕这从龙首功，与咱们东林无缘啦。”
韩爌轻笑一声：“钱大人着相了，没有许仙师的神机妙算，咱们今日只怕要死在宫城之内。”
“韩大人教训的是，钱某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这从龙首功给一个方外人士又如何，阉党倒台，朝中官职必然大量空缺，咱们东林复起，拿的是实利。”
韩爌为官多年，起起落落，自然知道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韩大人说得对，早做谋划才是。”
钱龙锡将许仙师这个方外之人抛在脑后，心中开始盘算阉党从内阁到地方的重要官职。
至于信王登基的事，在锦衣卫倒戈，金吾卫勤王之后，已经成了定局，若他猜得不错，恐怕陛下快不行了。
他没有猜错，此时的乾清宫内，天启皇帝朱由校已经气若悬丝，面色惨白，嘴唇微微发紫，龙榻旁的所有人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陛下，看这孩子长得多像你啊。”
说话的宫装妇人上身微胖，怀里抱着刚换进宫来的魏鹏翼，正是朱由校的奶娘，和魏忠贤对食的奉圣夫人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