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伪装毫无意义
来人身量高挑，挺拔，一张俊美的脸，轮廓分明，堪称完美。最让人无法忽略的便是那双瑞凤眼，开合间尽显风流，又洞察人心。
今日一身黑色的衣衫，以红金色丝线绣出绽放的莲，优雅矜贵。
白锦曦不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却能够凭借着自己为了活下去混迹下九流场所培养出来的自觉得知，此人既敏锐又危险。
“公子是想要报官？现下报官，公子有何凭证？”
白锦曦笑了，眼下那颗红色的泪痣格外娇俏迷人，往日的纯然怯懦荡然无存，只剩下明艳与狡黠。
此人既然能够看穿自己的所有心思，再伪装也毫无意义。反而会让对方感觉自己很蠢，又或者……自己在嘲笑他很蠢。
反而更容易将自己置于险境。
云渊精致的眉若有似无的挑了一下，凤眸中难得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姑娘可知在这京城之中行事，未必真的需要凭证。”
白锦曦笑的越发灿烂，可心里却虚了三分，便是因为他所言，她知。
京城也好，冀州城也罢，就连小小的尚书府……都是如此。
凭证算什么？
不过是掌权者的一句话罢了。
这男子到底是谁，为何会突然出现针对她？是与白家有仇，还是也是白凤仪的爱慕者，想要替她出头？
白锦曦把心一横，扬着笑脸就凑到了云渊的面前。
云渊皱眉，下意识的想要后退，白锦曦却先一步动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借这她的力道，凑到了她到了他的耳侧：“公子是太闲了吗？非要寻我一个刚回京城的官家小姐的麻烦？”
如此近的距离，白锦曦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清冽的沉檀香气。
他俯视着自己，而她的眸……迎着他的眼睛，没有半分退缩，甚至带着一种侵略。
云渊从未想过会有女子毫不惧怕他，更是动手揪住他的衣领。
瑞凤眼中，带上了三分警告与愠怒。
退了一大步，与白锦曦拉开距离。
白锦曦看着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眸，神色坦然，唇角泛着格格不入的温柔。
“若要动手，莫在此处，否则我绝不会置之不理。”
云渊不再与她纠缠，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白锦曦看着眼前男子的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杂乱的喧闹之中，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
京城并非偏远的冀州城，这里的人更有权有势，也更谨慎多疑，耳目通天，自己的言行必须慎之又慎。
调整好情绪，又回到了水月厅的门口，伸手打开房门，笑盈盈的递上了那壶神仙醉。
“薛小姐，你的酒。”
薛婉宁本在跟白凤仪蛐蛐白锦曦，见她推门而入，眼中闪过恼怒，却又在她微笑递上酒壶的时候，感觉到尴尬与难堪。
她为白锦曦的母亲感觉到不耻，为白凤仪打抱不平，可不知为何，对上这样一张温柔无害的脸……反倒觉得自己是个欺负弱小的恶人。
白凤仪瞥了她一眼，随意的抬了抬手，示意着眼前的黄花梨木桌：“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白锦曦顺从的将酒壶放下，又站到了一旁。
薛涛看见白锦曦，只觉得浑身不适。
他虽然不曾说过白锦曦一句坏话，但方才说的最大声，最难听的便是她妹妹，期间他还训斥了她两句。
岂料，她这个妹妹仿佛就要跟他对着干，说的越发大声，他只能闭嘴。
也不知道她听见没。
“锦曦妹妹，你也过来坐吧，一起吃，我请客。”
锦曦妹妹四个字，让白凤仪心里格外的不爽。
论出身，她确实有点看不上薛涛，但薛涛本该围着她转，怎能与其他女子如此亲近？
更别说这人还是白锦曦。
“锦曦，你昨日才赶路回来，今日又被我强拉出来，现下怕是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薛涛微愣，看向白凤仪。
他莫名感觉有些不适。
在他眼中，白凤仪端庄大方，温柔善良，面面俱到，可是今日……他总感觉怪怪的。
她好似毫无芥蒂的将这个妹妹介绍给了他们，让他们多关照，还在婉宁说她不是的时候，为她说好话，却又指使她做下人做的事情，随意替她做决定……
白凤仪察觉到薛涛情绪变化，心道不好。
她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嫁薛涛，可决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受到影响，否则她日后怎高嫁？
白凤仪找补似的带着关切看向白锦曦：“妹妹觉得呢？”
白锦曦乖顺的点了点头：“多谢姐姐体恤，那我就先告辞了。”
如此，便不是白凤仪随意的替白锦曦做决定，而是……姐妹两心有灵犀，察觉出了妹妹的不适，对妹妹关心。
白凤仪点了点头。
算她识相。
白锦曦对白凤仪说了请辞直言，又十分有礼的看向薛涛和薛婉宁，微微欠身行礼：“薛小姐，薛公子，再会。”
礼数周全后，才离开。
在她出去的一瞬间，三人的声音就在雅间内响起。
“白姐姐，下次我们见面你别叫她了，我不喜欢她。我不管，我才是你的妹妹，能够被你宠爱的唯一的好妹妹。”
“婉宁，不得无礼。”
“你怎帮她？你到底是谁的哥？果然是与人私通的贱人生的贱种，勾引男人的手段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让你倒戈了？”
“薛婉宁，她到底是白家二小姐，还是凤仪的妹妹，你别逼我揍你啊！”
“白姐姐，你看我哥，他根本配不上你！”
“行了，宁宁，别闹了，姐姐最疼你还不行吗？”
“……”
白锦曦依旧保持着面色的微笑，仿佛屋内嘲讽的并非是她，转身下了楼。
四楼内间。
云渊刚进门，月影就迎了上来，神情惶恐：“殿下，你没事吧？”
说话间，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往外倒药，积在掌心：“快，快将药服下……”
云渊看着月影递上来的药，轻描淡写道：“我没事。”
月影眸子里是满眼的不信：“怎么可能没事？那女子方才轻薄了你……”
话落的瞬间，看向云渊，见他神色如常，脖颈以及面颊依旧如玉般光洁白皙，那递上前的手僵在远处，满眼皆是震惊。
“王爷，您……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