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让贺凌川绝嗣
黑衣人微微惊讶，随即眯起眼睛一言不发。
他原本是想来看看这个沈君瑶到底是什么路数，不想竟被戳穿了身份。
他握着剑柄的手稍稍用力，已经在思量是否要结果了眼前女人。
原本沈君瑶也怕，可看到他那熟悉的眉眼，沈君瑶瞬间就不怕了。
这人乃是皇上发妻之子，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元启。
只可惜，先皇后早逝，大皇子没有得力的姻亲支持，也从嫡子成了地位尴尬的大皇子。
而他眼角的红痣并没有遮掩，在烛火下越发妖艳。
所以沈君瑶一眼便认出了他。
哗啦！
沈君瑶忽然从水中站起，元启快速别开头，也放下了长剑，“不知廉耻！”
沈君瑶缓步走到屏风前，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廉耻为何物？若我是个知廉耻的，此时就该溺死在莲花池，或是撞死在相府门前？还是大殿下也觉得失了清白的女人就不配活着，难道该死的不是那些算计女子之人吗？”
“大小姐真是伶牙俐齿，难不成以为如此这般就能瞒天过海，还继续做你的太子妃？怕是你那二妹和贺凌川都不会放过你。”
听到元启的话，沈君瑶睫毛轻颤。
所以元启不只是看到了她被贺凌川凌辱，更是知道她对沈雪鸢和贺凌川动了手。
前世今生，他都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却不曾出手相救。
沈君瑶的拳头慢慢握紧，随即又松开。
她和元启本就没什么情义，他自是没什么缘由替她出头。
但前世，元启的确曾帮过她。
在沈雪鸢说林儿入药才能解救万民于水火时，只有元启极力反对。
那时元启败北回朝，早已失去帝心，却仍旧为她母子说话。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此乃当地官员并未做好防疫之事，何故怪在一个女人身上？”
“以稚子入药，罔顾天伦，难道父皇就不怕失了民心吗？”
“若是太子真想要解救万民，就该开仓放粮，让难民都能吃饱饭！”
朝堂上反对之人不少，但那时皇上已经疲于处理朝堂之事，更是不愿听半点忠言。
最后元启被发配边疆，只给了他一千骑兵，让他独自面对西突国数十万大军。
沈君瑶死前，也并未再听到大皇子的消息，左不过和她同一个惨死的下场罢了。
思及此，沈君瑶重重叹气，“大殿下，请回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名声不好。”
“沈小姐已经没了贞节，还怕名声不好？”元启摘了面罩，嗤笑一声。
“我怕对殿下名声不好。”
沈君瑶只一句话，便让他笑不出来了，随即他无奈摇摇头，“沈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
元启收起长剑，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沈小姐想多了，我就是来看看沈小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经历如此还面不改色。”
“面对父皇，你连欺君之罪都不怕，这是想直接屠了自己九族？”
“所以今日是你引着皇上来相府的？”沈君瑶终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前世皇上并未来相府，今生唯一的变数就是沈君瑶反抗了。
所以暗中观察的元启这才引皇上来相府看一出好戏。
“聪明。”元启挑挑眉，“那你说我为何让父皇来？”
“相府和将军府都是太子一党，若是能因此反目，必能折断太子臂膀。”
沈君瑶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贺家和沈家都是支持太子的，前世有贺凌川这个对沈雪鸢一心一意的小将军，更是让太子地位稳固。
元启若是想要夺嫡，必要让沈贺两家离心才行。
前世沈君瑶软弱无能，在相府又毫无地位，即便出了事，相府也不会为她出头，所以元启才没有动作。
今生被害的成了沈雪鸢，他自然觉得有利可图。
听着沈君瑶的话，元启再度挑眉，“大小姐知道这么多，就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长剑再度出鞘，剑尖只距沈君瑶脖颈不到一寸，稍稍用力，便能让她血溅当场。
可沈君瑶脸上仍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沈小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元启只能想到这一个解释，否则眼前女人过分冷静，实在让他难以捉摸。
沈君瑶嘴角的笑意慢慢变大，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向他。
刚刚沈君瑶还在想重活一世，该如何报仇。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相府嫡女，外祖家远在南方，京都哪里有她可用之人？
没想到盟友这就来了。
她伸出手指将剑尖拨开，柔声开口，“大殿下今日夜访闺房，不也是来寻求盟友的吗？”
“我为什么不能是来杀你的？”元启并未将剑收起。
“你当然是来杀我的，若我死，贺家最有嫌疑，届时沈贺两家仍旧反目，殿下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被沈君瑶戳穿了想法，元启丝毫不心虚，“那你还笑？”
“殿下没有直接杀了我，不就是想看看我这个心狠手辣之人到底是哪个阵营的吗？”沈君瑶拿起一旁的绢布，仔仔细细擦着头发的水珠，“正如殿下所见，我与相府众人水火不容，他们要毁我清白，害我性命，我亦要相府鸡犬不宁，害我者皆下地狱。”
“自然，我也不会放过贺家。”她仔细擦着双手，抬眼看向元启，“所以殿下是否愿意和我做一笔交易？”
元启仔细盯着她许久，这才收回长剑，“做什么交易？”
“我帮殿下解决相府和贺家，甚至是太子，殿下护我和外祖曾家周全，如何？”沈君瑶脸上再没有一丝笑意，表情更为严肃。
“就凭你？”
“就凭我。”
看着眼神坚毅的女人，元启啧了一声，“好，给你一次机会，下一步你欲如何？”
“我帮殿下拿下此次赈灾机会，帮殿下积累声望，殿下只需帮我一个小忙。”
沈君瑶又换上了温柔的笑，可元启却觉得有点吓人，“小忙？”
“是，无须杀人越货，简单得很。”沈君瑶的笑容更大了些，“还请殿下让贺凌川绝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