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激将
荷香战战兢兢跟在沈君瑶身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从不记得大小姐和大皇子有什么交集，更不知道大小姐要去哪。
她只知道经过昨天一遭，大小姐整个人都变了。
想到自家小姐身上的痕迹，荷香又有些想哭。
忽然一块方糖塞入她口中，荷香茫然抬头，不知沈君瑶手中何时多了一袋糖。
“傻丫头，吃吧。”沈君瑶将糖塞进她手里，“莫要多想，我没事。”
前世这丫头最是喜欢吃糖。
可入了将军府，模块说是糖，哪怕得了个甜些的果子，荷香咬了一半都要给沈君瑶送回来。
如今还能看着她吃得香甜，沈君瑶心中郁结也疏散了许多。
“可小姐，我们去哪？”荷香含糊不清地问道，糖在口中融化，她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
沈君瑶则是抬头看向前方，“去大理寺。”
好在沈君瑶外祖家富甲一方，平时相府克扣她的月利，曾家时不时就要托人送来些银钱，总有一部分会落入她手中。
所以来到大理寺狱中，她不过使了些银钱，加上她相府嫡女的身份，轻而易举便见到了贺凌川。
大理寺的牢狱与她想得完全不同。
尤其是贺凌川的牢房，四周有祛湿的暖炉，竟然还点了檀香。
而贺凌川早已经洗漱干净，甚至桌子上还放着些美酒佳肴。
听到有人来，贺凌川躺在榻上懒懒开口，“午膳要用翠福楼的鲫鱼汤，我再不要吃这些。”
“不愧是贺小将军，身陷囹圄也能吃上京都第一楼的饭食，真真是羡煞旁人。”
沈君瑶的话一出口，贺凌川几乎是从榻上蹿到她面前。
“沈君瑶！你这个贱人，雪鸢如何了？你们是不是把她，把她……”他目眦欲裂，眼中猩红一片，却再说不出多一个字。
他太清楚，女子未婚先育，必是要沉塘的。
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有些扭曲的手指，沈君瑶扬起一抹笑，“皇上命太医全力救治，妹妹安然无恙。”
听到“安然无恙”四个字，贺凌川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自己前世的夫君，连亲生儿子被人分食都面不改色的大将军，此时竟然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如此担忧，沈君瑶只觉得可笑。
他甚至不问问自己要受到何种处置，一心只想着沈雪鸢，还真是爱得很深呢。
随即贺凌川怒视着她，“你个贱人，你早就被我睡过了，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只要我在一日，必然要告诉所有人，你沈君瑶是个被人玩烂的贱货，是个欺辱亲妹的毒妇！”
“沈君瑶，你连雪鸢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以为你用些下三烂的手段，便能坐稳太子妃的位置？你做梦！”
“所以太子愿意让她做个通房入府，我父亲已经去请旨了。”沈君瑶笑着问道。
“什么？这怎么行？”
“她毕竟怀过孩子，还是说你想要娶她？”
听着沈君瑶的话，贺凌川愣了一下，他喉结滚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昨日他父亲便来骂过他，为了一个沈雪鸢竟然惹上如此之事。
不管他如何解释，都没人信他半分。
可沈雪鸢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是他的？
他紧紧握着拳头，身体因为愤怒都在不断发抖。
沈君瑶上前一步，荷香赶紧拦住了她，“小姐！”
“无妨。”沈君瑶定定看向贺凌川，“贺凌川，我今日来并非要凌辱你，也并非要看你的下场，我们做个交易。”
贺凌川死死盯着她，却始终不说话。
沈君瑶满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雪鸢若是嫁入太子府，即便太子同意，天子震怒，她哪里有好日子过？流言蜚语就能把她骂得体无完肤。”
“况且全京都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
“孩子不是我的！”贺凌川下意识反驳。
沈君瑶嗤笑一声，“真相如何不重要，三人成虎，流言如此，不是真的，也是真的。”
“你！”
贺凌川伸出手，却被沈君瑶一把握住手指，随即用力朝后掰去。
贺凌川闷哼一声，反手要去抓沈君瑶的衣襟。
沈君瑶则是拔下头上簪子，用力朝着他下腹伤口捅去。
毕竟贺凌川是武将，虽说受伤，却仍旧快速后退，但还是被沈君瑶的簪子划伤。
他看着划破的衣襟恶狠狠说道：“你个毒妇，还想杀我？来人，来人啊！”
“再喊我就把沈雪鸢沉塘。”沈君瑶慢条斯理地将簪子插回去，就这么笑看着满眼愤怒的贺凌川。
前世她也是如此愤恨地看着贺凌川，今生怨恨的人也该换一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贺凌川怒吼出声。
“要你娶了沈雪鸢，切莫挡了我的太子妃之位。”沈君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声音都带着几分犀利，“若是你不想沈雪鸢进太子府备受我这个长姐折磨，你便想法子娶了她，京都也有先例，你们二人本就情投意合，到时候只说早有婚姻，陛下看在沈贺两家的面子上定不会怪罪。你这奸淫之罪解了，也能还雪鸢一个清白，不是吗？”
“你！你如此这般狠毒，早已失了清白，竟还想当太子妃？”贺凌川只觉得眼前之人面目可憎，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
他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冲了过来。
“沈君瑶，毒妇，我绝不会放过你！”
“此乃欺君之罪，你必被满门抄斩，诛九族，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沈君瑶退后一步，看着他在牢中挣扎咒骂，心中越发快意。
“让沈家为我陪葬好了。”沈君瑶一字一顿地说道，“莫要忘了，你的好雪鸢也是我的九族，她可是我亲妹。”
“你！”贺凌川大口喘着粗气，若是眼神能杀人，沈君瑶早已被他千刀万剐。
“大小姐，贺家要见小将军。”狱卒匆匆赶来。
沈君瑶最后瞥了一眼贺凌川，“我父亲已经入宫，要太子把我二人一同纳入府中，若你不想沈雪鸢被我折磨死，便好好想个法子。”
“她必定会感恩你救她出水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