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夜之间穷光蛋了
徐鸣泉猛地抬头,满眼都是震惊。
“徐知奕,你说什么?”他咬牙切齿,恨不能扑上去掐断她的脖子,可是……她人死了,通判大人定然不依,赵二公子一旦闹起来,他照样是完蛋。
“你当真看见周玉清来过为父的书房?那你……可看见她拿过什么东西没有?还是你来此拿走了为父的东西,想要嫁祸于人?
我告诉你,你要是一意孤行跟为父斗到底,我就让你去给赵二公子做妾,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
真是恨极了,徐鸣泉也没再当徐文清是自己闺女了,说出的话,简直伤人之极。
他当然不相信周玉清来他书房。
更不相信,周玉清会拿走他书房里的东西。
所以,他根本就不信徐知奕的话。
反而认为她欲盖弥彰,嫁祸周玉清。
徐知奕见徐鸣泉气急败坏,很不屑地笑了,“让你亲闺女做妾?徐老爷徐大人,只要你敢这么做,我就让整个徐家姑娘都跟着去做妾。嘁……”
说罢,掀开门帘,带着惊慌不安的百合,消失在夜色里。
徐鸣泉瘫坐在椅子上,对着满地瓷片和散落的书籍,指尖仍在微微发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那根昏黄的烛火,还在不安地跳动,残汤凝固成血渍,叫人触目惊心。
自以为是老谋深算的徐县令徐大人,活了快四十了,从未被人这般要挟,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一直视作“工具”的女儿?
畜生,逆女,老子不拧断你的脖子,你当你老子是这么好威胁的吗?
“来人……”他猛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门外的长随小林子慌忙跑进来。
见地上的狼藉,又看老爷铁青的脸色,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去,把账房刘先生叫来,还有大公子,一并叫来,快去。”像极了困兽的他,再也没有往日的春风得意。
小林子应着跑出去,顺带着叫来丫鬟打扫书房。
徐鸣泉没心思等人来,喝骂走了前来打扫的丫鬟,起身踉跄着走到左边墙壁前,伸手在雕花木板上摸索。
指尖触到一处花瓣儿型的木结,轻轻一按,“咔嗒”一声,暗格门缓缓打开。
他探头细看,登时就完全傻掉了。
暗格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所有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徐鸣泉震惊地瞪大了眼珠子,凉气直抽,白毛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四肢无力,一下瘫坐在了凳子上就宕机了。
“东西呢?里面的……东西,怎么不见了?完了,完了,密信,钱财,还有那块免死金牌,统统不见了……真,是周玉清拿走了,还是被小畜生拿走了?”
这么些重要的东西,确实是不翼而飞的。
这就太过诡异了。
徐鸣泉想起徐知奕端汤进来时,并未察觉到她有什么任何异常。
难不成……难不成东西真的是被周玉清给……
“老爷,大公子和刘先生来了。”小林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烦乱的思绪。
账房刘先生是抱着账本进来。
大公子徐文滨先是见父亲脸色难看,后又瞥见那四敞大开,空着的暗格,心里咯噔一下。
“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上前,顾不得行礼,就急声问道。
徐鸣泉脸色灰败,十分沮丧,咬牙切齿,哑着嗓音道,“你妹妹……那个孽畜,忤逆不孝,逆反天罡,嫉妒阿清,要……撕破脸皮,跟徐家鱼死网破。”
“什么?知奕她……爹,知奕一向胆小懦弱乖顺,她不会的。爹,这些年知奕从没攀比过阿清,怎么可能嫉妒她?是不是有人在中间挑唆啊?”
徐文滨不相信那个胆小如鼠的妹妹,会起了反抗之心,“再不就是……她,她说的是气话?
爹,明年妹妹才能及笄,所以,儿子觉得这段时间里,您最好跟母亲和祖母说一声,不要过分苛责她。”
在徐文滨看来,小妹逆反天罡,定然是母亲和祖母又苛责磋磨她了.
不然,她不敢这么做。
而对于这个妹妹,他感情是复杂的。
这个妹妹从小就怯懦胆小畏缩,见人也不知道多说几句,连个笑脸都少有。
所以,打心里,他并不喜欢她。
而周玉清这个义妹就不一样了。
她知书识礼,端庄娴雅,嘴巴也甜,每天都打扮得鲜艳靓丽,谁见了不夸她几句好女子?
徐文滨叹口气,“爹,待会儿儿子去劝劝七妹。如果东西是她拿去的,届时还回来就是。”
账房刘先生抱着账本,隐在书房门口的暗处,只当自己是空气人儿,否则,小姐倒反天罡忤逆不孝的事儿,会牵连到他这个这知情人。
大户人家的秘辛是那么容易让人知晓得?谁知道谁倒霉。
“小林子,”徐鸣泉冷静了些,叫过昨天当值的小林子,问道,“昨儿个,大小姐可来过书房?”
小林子愣了一下,想要扯谎,可看着老爷杀人的眼神,哪里敢说谎?急忙点头,“是,老爷。昨儿个大小姐来过书房,是给您送糕点的。”
“那么,七小姐可来过?”徐鸣泉脸色阴沉地可怕,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小林子,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小林子摇摇头,“七小姐没来过。只是,七小姐去浆洗房的时候,路过书房。回来也是,没有停留。”
徐鸣泉闻言,脑袋嗡嗡的,简直不敢相信小林子所说。
但是,小林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得详细肯定。
徐鸣泉挥手喝退了他,转头问刘账房,“刘先生,家里现银能凑多少?”语气里满是急切。
刘先生翻开账本,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眉头越皱越紧,“回老爷。
之前二房老爷要给大公子疏通京察关系,拿走了一万两,这是您的手批。
老夫人上个月,要给陈家三位老舅爷置办田产娶儿媳,用了三万两,剩下的现银……若夫人不挪用的话,还能有一万两千两。
可昨日,太太批了三千两银子的书条,说是给两位周家舅老爷应急。
哦,对了,为了给周小姐买首饰,太太多支了三千五百千两,这样算下来,咱们府上……只有五千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