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吵过架吗?
许藏月落座在玄关柜上,身前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罩住。身侧有一只墨绿鎏金花瓶,岌岌可危,只要她稍一乱动,就能让它粉身碎骨。
倒不是可惜这件金贵的物件,单纯为了保留她们许家的颜面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
于是她安安分分,面色愠怒地受困其中。
徐言礼两手搭在她腰侧,烫人的掌心穿过薄薄的布料,握住紧致纤细的腰。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目光十分直接,黑色的眼眸穿过镜片直对上她的瞳仁,“药苦吗?”
许藏月撇开脸,不讲话。
苦,当然苦,是她这辈子喝过最苦的药。
徐言礼抬起一只手,掌心抚摸着她的头,“这次怎么不跟我告状?”
这次?许藏月花了几秒钟想明白他的话怎么来的。
自从徐言礼出国后,他母亲陈曼青经常来慰问许藏月,主要目的大概就是给她找不痛快。
使唤她端茶倒水,下厨做饭,再阴阳怪气说几句许藏月也就忍了。
那天一大早,陈曼青直冲冲地把她从床上拽起来,质问她:“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言礼的事?”
许藏月整个人是懵的,原本有起床气的她一点气都发不出来,茫然地眨着眼睛,声音软软糯糯:“妈,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昨晚和沐扬做了什么?”陈曼青眼神嫌恶,像在看一个极其恶毒的人。
在她眼神冷厉的注视下,许藏月很快地明白过来她指的什么。
陈曼青的眼里,许藏月是害自己两个儿子反目成仇的罪魁祸首。
她的处处刁难,许藏月多少能理解她身为母亲的心理。
但不能理解的是变态的心理,陈曼青居然臆想她和其他人有染。
不对,还不能称作是其他人,章沐扬和徐言礼徐亦靳是表兄弟,她这是认定了她有勾搭徐家兄弟的怪癖。
许藏月非常生气,整张白净的脸都气红了。
但她当时忍住了发脾气,只是口气不太好地解释道:“我和章沐扬只是吃了个饭,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一起回去的时候也有旁人,您不信可以问问云佳。”
“都跟你是一伙的,问她有什么用。”
许藏月深吸着气,手紧紧攥着被子才忍住不一巴掌挥过去,“那可以去问章沐扬,他是你亲外甥他总不会诓骗您。”
陈曼青没表示信或不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要再做不起言礼的事,我会让你包括你们许家都付出代价。”
丢下这句威胁之后,不速之客便离开了。
留下许藏月气得全身在发抖,转头就把气撒在徐言礼身上,不分时候的打电话给他把他妈数落了一顿。
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在婆婆这里受尽了气。
许藏月言语激动的把对方恶劣行径挨个说了个遍,连让她倒一杯水的苦都提了。
简直罄竹难书。
徐言礼听她骂完,诚恳地道了声歉:“对不起,我会马上处理好。”
他被她吵醒,嗓音带着温柔的沙哑,还有感冒的鼻音,让人听着怪不好意思冲他脾气。
许藏月撒着最后一点心气,气沉沉地说:“你最好能处理好,否则...”
在她说出后果之前,徐言礼温柔地保证道:“一定会处理好。”
听着他沙哑的鼻音,许藏月心思转移,想开口关心他是否感冒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这通电话以后,陈曼青的确没再来找她的麻烦。
过后许藏月才意识到自己像受欺负的小朋友找家长告状。
但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么没用,扬起下巴和徐言礼叫板,纠正道:“我才不是告状,我是在跟你吵架。”
徐言礼似乎将她的抬脸理解成了索吻,他如她所愿,低头啄了啄她的唇,“我们吵过架吗?”
许藏月纤长卷翘的睫毛抖动了几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写着迷茫,慢一拍地反应过来被他亲了。
她迅速瞪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明亮深邃,像只没什么威慑力的猫,“怎么没吵,现在不就是。”
徐言礼忽略她不友好的眼神,注意力放在她赏心悦目的脸上,温和地说:“没有要吵。”
“哦,是。”许藏月语气嘲讽,“你只会冷战。”
徐言礼神情微不可察地暗了一瞬。
内心苦笑,确实没办法像徐亦靳那样能言善道。
他没有为自己辩白,淡淡道:“以后有什么委屈可以都跟我说。”
话音刚落,很突然的,一个吻压了下来。
许藏月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堵住了双唇,像是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说真的这一回许藏月没想说什么难听,受委屈她当然要说,而且还要添油加醋的说。
她确信,徐言礼一定会替她撑腰。
因为即便是结婚之前,他们很少交集的时候,他也曾替她撑过腰。
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很多年以前,她在徐亦靳那里受了委屈,快要掉出眼泪那刻徐言礼刚好出现,他没有问及情况,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训斥了徐亦靳几句。
也是许藏月第一次见徐言礼脸沉下来凶人。那么可怕,她没给徐亦靳气哭倒是给他吓哭。
当时他可以维护她这个外人。如今,他肯定也会以丈夫的身份为她撑腰。
毕竟徐言礼一向有风度有教养,连接吻都会照顾她的感受。
这个安抚般的吻开始不久,墙的另一端冒出了些人的动静,听声音似乎是陈嫂在清扫屋子。
许藏月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在放轻,睫毛一眨不眨地戳在徐言礼的镜片上。由于第三人的出现,她莫名感觉在和他偷情。
这个吻随之有几分禁忌的意味。
紧张之下,徐言礼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置之不理,反倒加深了这个吻,托着她的脸往上抬一点,好让两双柔软的唇瓣更加紧密。
随着隔壁的动静越大,许藏月心跳越快,不由地发出终止的信号,拿手推了推他的臂膀。
徐言礼最后摩挲了会儿她的唇角,嘴唇擦过她的唇,辗转到她耳边说话:“那些药苦就不要再喝了,还要不要孩子,都随你。”
听着他低而清晰的一字一句,许藏月眼睫连颤了几下。
湿漉黏稠的津液仿佛将她的唇黏住,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