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家你们想干嘛
阳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玻璃倾洒进来,映得两道纠缠的影子暧昧浓稠。
顷刻之间,许藏月被抵在了墙上,冰凉冷硬的温度与身前男人炙热的体温撕缠,瞬间打乱了呼吸节奏。
极为短暂的缓冲时间,她握起拳头朝男人的胸口一通乱砸,似要把怨气全撒在他身上。
徐言礼微弓着背,一只手圈住她的细腰,高大的身躯纹丝不动地由着她落拳。
照单全收了几拳后,他才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掌心包裹,关心地问她:“手疼不疼?”
疼是真疼,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
许藏月昨晚摸他的时候就发现了,徐言礼身上的肌肉比以前更结实了点,那些明晰线条似乎刻在了指尖,触感仍犹在。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自讨苦吃,掀起浓密的睫毛,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直瞪他。
看着不顺眼似的,想都没想一把拽掉了他的眼镜。
下一刻她忽地定住了,一动不动地举着眼镜停在半空。
这一瞬间,日光似乎移动一刻度,光的角度倾斜使得周围的视线暗了些许。
许藏月愣神的模样没在半片阴影处。
据她所知徐言礼是真的近视,大概200-300度,虽然度数不是特别深,但对于视力不好的人,眼镜怎么说也是辅助的贴身工具。抢夺这样贴身的私有物,无论恶意还是有意都是相当冒犯的行为。
意识到这一点,许藏月的良心和怂胆突然长出来,马上小声又飞快地嘀咕了句:对不起。
做错事的她心有不安,不敢闭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少了眼镜赋予的斯文,男人天生的凌厉感毫无保留地敛出来,眉眼深邃立体,根根分明的睫毛都透着锋利。
或许有阳光的柔化,看着没有那么冷酷得不近人情。
可几秒过去都没收到他的没关系,许藏月有些着急,呼吸失序,凌乱地扑在他唇上,语气还是带着埋怨:“你干嘛不说没关系。”
徐言礼一贯平静的神色,难以界定情绪地开口道:“没关系。”
“......”
许藏月貌似也没心安,她手指捏着他的眼镜架,稍微抬高了一点,不敢看他说:“还你。”
徐言礼不紧不慢地朝眼镜架看一眼,眼睫稍抬,视线又回到她脸上,“明天我来接你的时候还我。”
说罢他随即低头下去,嘴唇贴上去她的唇,没让她说出一个字。
许藏月是要说话的,她嘴唇刚一张开,就被人覆住了嘴,都忘了要说什么。
柔软的唇带着侵占的气势覆上来,进犯的气息充满了整个口腔,附赠了潮湿黏稠的吮吸。
她自认理亏,也没好意思反抗,象征性地抵御了一下,很快束手就范。
在她的顺从下男人迁就着她的身高,手掌托起她的双颊,低头压下去将吻变得很深。
这样早秋的时节,阳光的温度恰到好处,和煦柔软。
充盈的日光映照着两人接吻的画面。
缠绵细密的吻摩挲着,感觉在品着甜腻柔嫩的软柿。
许藏月抱怨自己,无论隔多久都会被他柔情似水的爱抚俘获。
突然,耳边湿漉的接吻声,冒出一声很突兀的清咳。
因为太过突然,许藏月以为是幻觉,迟顿地睁开了眼睛。
男人还在继续轻咬她的唇...
偌大的客厅响起一道散漫的懒调,“啧,我还以为家里进贼,原来是有人把我这当酒店了。”
“......”
听到小舅舅的声音,许藏月像早恋被发现了似的,惊慌之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徐言礼。
只见穿着浴袍的陆行舟身高腿长的半靠着墙,腰间的带子系得一丝不苟,只露出半片冷白的胸口,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被长辈撞见这种场面,许藏月甚感尴尬,湿润的嘴唇抿了抿,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小舅舅,原来你在家啊。”
陆行舟慢悠悠看了看外甥女,又转到两年没见的徐言礼,冲他挑了挑眉:“我不在家你们想干嘛?”
“......”
徐言礼唇边沾了些口红,人却浑然不见半点局促。英俊挺拔地站在门口,看着陆行舟礼貌道:“可以的话请你今晚出去住。”
“......”
听着比滚出去还让人不舒服。
许藏月也挺无语的,瞥他一眼,咧着嘴跟小舅舅撒娇:“小舅舅,我要在你这住。”
“住我这干嘛,你家来人了住不下?”
她带着哼声告状:“有人把我赶出家门。”
“......”
陆行舟皮笑肉不笑,“先把你嘴擦干了。”
许藏月:“......”
徐言礼把人拉到身前,拇指指腹擦过她的唇,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又笃定:“没人要把你赶走。”
许藏月失神一刻,慢半拍地推开他的手,“你快点走,我不想见到你。”
刚才的旖旎荡然无存,如同幻觉。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陆行舟清咳了一声:“我还没死呢,真把我这当酒店。都走,我这佛门净地都被你们弄脏了。”
许藏月却是转身往房间里走,边走边说:“那行吧,我去我妈那住。她最近也挺闲的,应该有时间和别人唠叨。”
“......”
陆行舟最怕的就是许藏月的亲妈,比妈还像母亲的姐姐,能把他当狗一样训。
他认输,对着徐言礼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徐言礼很轻微地动了下唇,针对这个情况,他只能认栽,看着许藏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陆行舟往后看了一眼,抬起长腿朝着他走过去,声音压低了一点,“刚回来就吵架,离婚算了。”
徐言礼微眯了下眼,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礼貌而真心:“你眼睛也近视了?”
“......”
许藏月后知后觉手上还拿着徐言礼的眼镜,整个人呆了会儿,也没想着要出去还给他。
反正没有眼镜,他也回得了家。
她捏着早已没有他体温的眼镜架,莫名想到第一次和他接吻,半醉半清,冰凉的镜架贴在脸上的感觉,深深地烙在了记忆里。
现在想起来,似乎那时候也扯掉了他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