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离职是升职

　　他瞬间理清思路，无论是因为谁，此刻都不能承认，更不能点破。

　　在官场上保持一点神秘的身份，有时是最好的护身符。

　　李济川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惊讶：“耿主任，您说笑了。我就是普通家庭出身，靠考试进的单位，在省里哪有什么关系？”

　　耿经业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见他不像作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笑容取代：“哈哈，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说明组织上是真正认可你的能力嘛！怎么样，对这个安排，有什么想法？”

　　李济川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站起身，郑重表态：“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培养！我一定全力以赴，尽快熟悉工作，当好科长的同时，努力做好陈书记秘书的工作，绝不辜负领导和组织的期望！”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耿经业满意地点点头，“手续我会让人尽快办理。你现在回去跟原单位交接一下，明天就来县委办报到吧！”

　　“是！”

　　离开县委大楼，李济川感觉脚下的路都有些轻飘飘的。

　　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无比明媚。

　　这突如其来的机遇，彻底改变了他的处境！

　　他直接开车回到县文化旅游体育局。

　　走进办公室时，那些原本对他爱搭不理甚至暗中使绊子的同事，依旧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李济川没有理会，径直开始收拾个人物品。

　　同事赵得柱阴阳怪气地开口：“哟，李科长，这是干嘛？干不下去要辞职了？”

　　李济川恍若未闻，继续整理。

　　这时，欧阳清月闻讯走来，看到他在收拾东西，以为他终于不堪受辱要离开，脸上露出一丝快意和嘲讽：“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一点挫折都扛不住，果然是个废物。”

　　李济川停下动作，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欧阳局长，你误会了。我不是辞职，是来办理工作交接。”

　　“交接？”欧阳清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眉头紧紧皱起，“你一个副科长，跟谁交接？我看你是没睡醒吧？

　　“欧阳局长，您慎言。”李济川语气淡然，“县委办公室调令，调我担任综合一科科长，兼任县委书记陈鸿志同志的专职秘书。明天报到，时间紧迫，麻烦欧阳局长尽快安排一下交接事宜。”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惊雷，在整个办公室炸响！

　　刹那间，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济川。

　　县委办公室？

　　科长？

　　县委书记专职秘书？！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带来的冲击力无以伦比！

　　“哈——哈哈哈！”同事赵得柱猛地爆发出夸张至极的笑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李济川！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大白天的在这儿做什么青天白日梦！还县委书记的秘书？你怎么不说你要当市委书记了！”

　　“就是，”旁边立刻有人跟着附和，语气充满了鄙夷，“怕是压力太大，这儿出问题了吧？”那人说着，还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肯定是了，编谎话也不会编个靠谱点的……”

　　嘲讽和质疑声此起彼伏，没有一个人相信李济川的话，都认定了他是受不了打击开始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欧阳清月的秘书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急迫：“副局长，您的电话！是县委办公室打过来的！”

　　欧阳清月冰冷的目光在李济川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想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中找出破绽，最终冷哼一声，转身快步回去接电话。

　　局长一走，办公室里的嘲讽声更加肆无忌惮。

　　赵得柱几乎要凑到李济川面前，唾沫横飞：“醒醒吧李济川，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收拾铺盖卷走人！”

　　李济川面无波澜，也懒得再做任何解释，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物品。

　　然而，仅仅过了几分钟，欧阳清月去而复返。

　　她脸色复杂，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的目光扫过还在喧闹的众人，最终落在李济川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可能平稳的声调宣布：“大家安静一下。”

　　待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时，她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刚刚接到县委办公室正式通知，李济川同志说的确实是真的！”

　　“他将升任县委办公室综合一科科长，并兼任县委书记的专职秘书，正式的令函明日就会到！”话音落下，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赵得柱脸上的讥笑瞬间僵住。

　　一张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终低下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刚才还附和嘲讽的几人，此刻也面面相觑，神色尴尬，不敢与李济川对视。

　　欧阳清月站在那儿，指尖微微发颤。

　　她想起自己方才那句“果然难成大器”，脸上像是被人无声地扇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