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废物表哥
“大强哥？”徐雅试探的声音让我吓得一个机灵。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松开手。
“你是去找你爹，还是跟着我一起。”
我刚忙扯开话题。
徐雅面露惊喜之色，眼睛一亮，“我爹在哪，我们一起回去！”
我故意用幽怨的语气指着身后的山，“那边，一个山洞里，你爹把我赶出来了，所以送你回去，我还得走。”
“啊，为什么，大强哥，我爹干嘛要赶你走？”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徐雅听了，很是气愤，“我爹也太过分了，大强哥你人这么好，他怎么能赶走你。”
她转过身，拉着我的手，“大强哥，你和我一起回去，我爹听我的，他不会再赶走你的。”
我摇摇头。
我走，不是因为徐雅他爹徐老黑，而是看不惯村长他们作威作福惯了。
见我不答应，徐雅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大强哥，你别怪我爹，他……”
我伸出食指压住她的嘴唇，“好了，其实就算你爹不赶我走，我也早就想离开了。你如果想回去，我就送你回去。你如果想跟着我，我们就去找表嫂，在天亮前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你身子经不住折腾了，天亮我给你找点吃的好好补补。”
徐雅咬着下唇，目光中透露着坚定，“大强哥，是你救了我，我跟着你。我爹如果再敢欺负你，我就……”
我笑着问：“你就怎么样，你还能帮我打你爹呀？”
徐雅轻轻锤打我的胸口，嗔怒道：“哼，不理你了，就会取笑我。”
我简单辨别了一下方位，“这边。”
徐雅身子还很虚，她在海上飘了五天，所以走的并不快。
据她所说，是趴在一块木板上喝尿撑过来的，偶尔运气好能抓到鱼生啃。
但是如果没有我，她肯定是没力气游到海岸边上的。
说话间，我已经看到了表哥和表嫂的身影了。
“大强！”
表嫂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担忧。
表哥却一把拉住表嫂，遮住她的眼睛。
“大强没穿衣服，你别看。”
表嫂气的用力推了表哥一把，“现在是在乎那些的时候吗？”
表嫂抱着衣服跑到我的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手放在我的脸上。
“没事吧？”
但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收回手，把衣服往我手里一塞，看向旁边的徐雅。
失落的表情在表嫂的脸上一闪而过。
她是担心自己的妹妹，我救起来的是徐雅，她妹妹的生还几率又小了几分。
表嫂很好的遮掩住了，拉着徐雅的手，搀扶到一旁的沙滩上坐下。
“妹妹过来，你这几天受苦了。”
我穿好衣服，去拿放在海岸边的铁片。
五块铁片，我给了表嫂一块小的，应该还有一片小的才对。
但是沙滩上此时只剩下三块大的铁片。
我看向表哥，他赶紧移开和我对视的目光，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表哥拿了也就拿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但现在，我不放心。
刚刚表哥看到我的一瞬间，不是关心，而是警惕，伸手去捂表嫂的眼睛。
我和表嫂清清白白的，或许心中有那么一点悸动，可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任何一点超越界限的事情。
表哥像防贼一样防着我，让我凉透了心。
“拿来！”
我直视着表哥的眼睛。
“什么，我没拿你东西！”
表哥还想狡辩。
“铁片，给我。”
“大强，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哥，你至于防着我吗？”
我听到后，忍不住笑了。
“你也知道你是我表哥，今天在山洞里的时候，你把自己当做我表哥了吗？”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许久才挤出来一句话。
“我说了，我没拿，当哥哥的还能骗你不成？”
旁边的表嫂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主动上前拦在我的面前，然后将我给她的三角铁拿了出来。
“大强，其实是我拿的，你错怪你表哥了。”
三角形的铁片只有一个，我不可能记错，表嫂是想给表哥一个台阶下。
另一边，徐雅蜷缩在沙滩上，身体瑟瑟发抖。
我没去接表嫂手里的铁片，冷冰冰的盯着表哥，最终没说一句话，转头去搀扶起徐雅。
经过刚刚的对峙，队伍中的气氛有些沉闷。
我搀扶着徐雅走在前面，表哥和表嫂走在后面。
隐约能听到表哥在劝说表嫂回去，以及抱怨我不懂事一类的话。
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先前看到的礁石位置。
礁石比我预想的还要大一些，周围有海水退潮后的痕迹，沙子比较湿润。
我在礁石后面的位置挖了个坑，然后脱了衣服，将沙滩外围的干沙子运过来不少，垫在上面。
衣服铺在干沙子上，我扶着徐雅躺下。
另一边表哥也学着我，帮表嫂铺床。
我将剩余的三块铁片放在徐雅身边，然后走到椰子树下。
沙子里有两个熟椰子，不过这种椰子不能吃，椰汁难喝，椰肉也老了。
我抓了一把沙子在掌心蹭了蹭，解开腰带，在手腕上缠了两圈，捆住树干，一点点向上爬。
椰子树的外皮很粗糙，我没有穿衣服，只能用这种方式。
如果紧贴着皮肤，很容易大面积划伤。
皮带是我爹在生日时送我的，真皮，否则还真扛不住我的体重。
好不容易到了树顶，我双腿紧紧的夹住树干，用皮带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另一手去摘椰子。
两颗椰子落了下去，第三个距离我有点远，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放弃。
这时表哥也来到了椰子树下，抱起两个椰子回到了礁石后面。
等我从树上下来，他已经在砸椰子了。
我没说什么，将一个椰子拿走，用铁片刮去外皮，然后找了块尖锐的石头，用力砸下去。
“咔嚓……”
椰子壳破了一个洞。
我赶紧翻转过来，举起来对着自己的嘴猛灌了两口。
徐雅已经睡着了，我轻轻摇晃她的肩膀。
“喝点再睡。”
她在海上漂了五天，身体一直处于脱水的状态，今晚如果让她直接睡，可能明天就醒不过来了。
徐雅眼皮动了动，想要坐起来，没成功。
我扶着她背靠着礁石坐着，把椰子放在她的手里。
徐雅没拿稳，椰子掉了，眼睛再次合上。
“徐雅！”
我用手扒开她的眼皮，瞳孔涣散。
人体脱水在正常的的情况下，需要输液，打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环境。
我抿了抿嘴唇，拿起椰子喝了一小口，然后吻住她的唇，用舌头撬开牙齿，将椰子水喂给她。
生命求生的本能让徐雅用力喝着，还将我本就干裂的嘴唇直接咬了个口子，疼。
如此反复几次，徐雅终于再一次清醒。
“徐雅，你感觉怎么样？”
她扶着额头，眉头紧皱，痛苦且虚弱的回道：“我感觉好难受，头晕，想吐。”
表嫂也过来了，她担忧的问：“情况怎么样？”
我摇摇头，“不好说。”
我不是医生，但是也能看出来徐雅现在是在弥留之际了。
我不敢喂徐雅太多的水，贸然补充水分，反而会加剧脱水。
这时，表哥终于砸开椰子，讨好般的走到表嫂身边。
“老婆，给你。”
表嫂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递给我。
“大强，今晚我们轮流照顾她。”
表哥讪笑道：“老婆，我还没喝呢。”
表嫂不耐烦的骂道：“你一晚上不喝水又不会死，看不到徐雅的情况吗？你就不能和你表弟学学，有点责任担当。”
表哥深吸一口气，拳头攥紧松开，松开再次攥紧。
但好在他还有点人性，没动手打自己的老婆。
接下来的一整夜我和表嫂都没怎么睡觉。
表嫂照顾徐雅，我则每隔一个小时左右给徐雅喂一次水。
到后半夜，两个椰子里的水都喝光了，徐雅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嫂子，你在这照顾她，我再去摘两个椰子回来。”
表嫂点头。
走到椰子树下，我注意到表哥也跟过来了。
我没搭理他，解下皮带准备爬树。
“大强，你等等，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我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回的问。
“我知道你从小比我强，比我厉害，也知道你和你表嫂情深意切……”
不等他话说完，我回身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