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年前那晚
温柚彻底说不出话了。
察觉到不对，谢夫人连忙出声制止了两人针锋相对的氛围，“好了，你们应该都饿了，先吃饭吧。”
整顿饭温柚都吃的心不在焉。
被谢逸清这么一搅，温柚知道今天这趟她算是白来了，所以吃完饭便告辞离开。
走出谢家大宅的那一刻，温柚只觉得浑身发虚。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情绪。
这时候，一辆黑色迈巴赫在她身侧停下。
温柚的脚步顿在原地，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她侧头看过去，谢逸清的侧脸隐在半明半暗里，指尖搭在方向盘上。
“上车。”
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温柚有些犹豫。
“不上车？还是说要等季尧臣派车来接你，好向他汇报今天探望的结果？”
温柚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他身上惯有的檀木冷香，不浓不淡，却令温柚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谢逸清启动引擎，车子飞快驶出谢家老宅。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车内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温柚的手从上车后便一直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而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平静一些。
车子很快抵达小区门口，温柚却迟迟没有下车。
谢逸清也不催，食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温柚知道，现在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张了张嘴，缓缓开口，“真的不能帮帮忙吗？”
谢逸清的指尖骤然停在方向盘上，檀木冷香似乎也在这一刻凝滞住了。
他侧过头，路灯的光斜斜切过他的下颌线。
“帮季尧臣？”他扯了下唇角，“凭什么？”
温柚闭了闭眼，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能不能看在三年前的那晚，帮帮他。”
这话一出，车内的空气骤然沉了下来。
“三年前那晚？”谢逸清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磨人的沙哑，“温柚，你倒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她与谢逸清马上就要订婚，她借着醉意打电话给季尧臣表明心意，换来的却只有一句，“柚柚，我也是身不由己。”
那晚是她的生日，谢逸清冒雨驱车穿过半个燕城，为她送来了她最爱的慕斯蛋糕。
套房内灯光昏暗，看到突然出现的谢逸清，她的脑子有一刹那的混沌，然后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越来越不清醒。
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生涩地去亲他的嘴唇。
这回忆刚浮上来，温柚便感到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想起季尧臣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那晚你说会对我负责，还承诺…”
“承诺什么？”
“承诺以后会好好对我。”
“你记性倒是不错。”谢逸清的语气半讥半讽，路灯的光落在他的眼底，却像是被蒙上一层灰色，“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温柚浑身僵住。
谢逸清笑的更加讽刺，“要我帮季尧臣也不是不可以，但三年前那一晚可不够。”
温柚的睫毛颤了颤，“你想怎样？”
“想怎样？”他低头看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沉色，“温小姐当初为了季尧臣能主动凑到我身边，现在就不能为了他再配合我一次？”
温柚脸色苍白如纸。
她就知道。
谢逸清绝对不会轻易就帮季尧臣。
见温柚迟迟不说话，谢逸清嘴角的笑意更加讽刺，“怎么，温小姐做不到？”
“我...”
“既然做不到，那就下车。”
温柚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老实下车。她的脚刚落地，谢逸清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不知道开了多久，谢逸清终于将车子减速，缓缓停靠在路旁。
他摸了摸西服口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尼古丁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绕成一团。
三年前那晚的画面，像侵了酒的火，一触就烧得他心口发疼。
明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接近，却还是忍不住把心敞开让她住了进来。
那晚她一身酒气吻上来的时候，谢逸清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娶她为妻。
她的唇很软，身上很香。
缩在他怀里的时候活脱脱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让人只想好好疼爱。
但当他抱着清洗完的温柚回卧室时，耳边却听见她用醉得发飘的声音呢喃，“尧臣哥…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这句话像冰锥，狠狠扎进他沸腾的血液里。
他顿在原地，怀里的人还在无意识地蹭他的颈窝，可他却觉得浑身的热度都被抽干了。
后来他也没走，只是在她睡着后，坐在床沿看了她整整一夜。
这之后他便出了国，同时也缺席了自己的订婚宴。
还以为早就忘记了。
没想到，那晚的记忆却比任何一个场景都来得清晰。
“嗡——”
手机在中控台上震动，屏幕亮起，是何娜娜发来的消息，“逸清，明天中午要一起吃个饭吗？”
谢逸清扫了一眼，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却没点开，反而翻出通讯录里助理的号码，按下拨通键。
“查一下季氏最近的资金缺口，还有那几个闹事董事的底细，半个小时后把资料发我。”他的声音还带着烟嗓的沙哑。
助理愣了一下，连忙应下，“好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