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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蓄谋已久

  “怎么了?”

  白听冬顺着许清安的视线看向黑压压的人群。

  “没什么。”

  许清安摇摇头,收回视线。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出现幻觉。

  “魏斯律带着周漫母子来看比赛了,不过在颁奖前就离开了,不知道你是选手。”

  “魏斯律倒是变了很多,以前连话剧都不肯陪我看。”

  许清安坐到副驾,许久没锻炼,才比个赛,手腕就酸极了。

  “今晚去我家住吧。”白听冬发出邀请。

  “人就不去了,你把我的击剑设备带回去。”

  许清安不想听魏斯律把奶奶搬出来说事,总归不用睡在一张床上,倒是没太大影响。

  白听冬把许清安送到门口,“清安宝宝,晚安!”

  她打心底心疼许清安,人生总磕磕绊绊。

  “晚安,开车慢点。”

  许清安目送白听冬的汽车消失才回屋,有这样的闺蜜坚定地站在她身边,是她的福气。

  有时候相比爱情,友情带给人的力量更让人踏实。

  魏斯律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清安,让白听冬以后说话注意点。”

  许清安不用问,便知看比赛时,白听冬肯定说了什么大实话,惹得周漫不悦。

  “叮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她的自由。”

  魏斯律露出一丝不耐:“我不想再看到你针对漫漫,你越欺负她,我欠她的就越多。”

  他的眉间尽是倦色,想不明白乖巧的许清安怎么突然就变了。

  欺负?

  原来在魏斯律的视角,一直是她在欺负周漫。

  许清安坐到沙发上,揉着纤细的手腕。

  “离婚娶她,这样就不欠她了。”

  她语气轻柔,没有半点怨气,反而像是拉红线的媒婆。

  闻言,魏斯律的眼神似是淬了冰,冷意直达眼底。

  “仅仅因为他们住进家里,你就非要离婚?”

  许清安眼皮微抬,许多话哽在喉咙,到了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每每她与周漫起冲突,魏斯律都站在周漫那边。

  心偏了,说什么都没用。

  她不在乎这段婚姻,可她许清安也是个要脸面的人。

  还没离婚,丈夫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睡到其他女人床上。

  这事一旦传出去,她头上就不是绿帽了,而是绿王冠。

  往那一站就是千里江山图,脸上题了四个大字——只此青绿。

  “现在离婚,我们之间还能留有体面,以后再见,我还能叫你一声‘二哥’。”

  魏斯律的心似被什么扎了一下,俊脸瞬间黑了。

  “许清安,这辈子我都只会是你的丈夫。”

  这段姻缘不是上天注定,而是他从奶奶那里强求来的。

  是他以残疾示弱,逼奶奶立下的最后的遗嘱。

  是许清安十八岁成人礼上,他就开始的蓄谋已久。

  要他放手,绝无可能。

  “我只有你了,清安。”

  魏斯律无助的沙哑嗓音,精准击中许清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眼眶莫名发酸,双脚如同灌了铅。

  静立片刻,她转过身去推魏斯律的轮椅。

  周漫没有回国前,他们就这样相依为命地过了五年。

  甚至不用魏斯律开口,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要去哪里。

  她痛恨魏斯律放不下周漫母子,又这样困住她。

  她痛恨自己明明下定决心抽离,却在面对魏斯律的脆弱时又狠不下心。

  “陪我去顶楼看会星星吧。”

  许清安没有吭声,电梯直达顶楼。

  她去按开关,想起魏斯律不喜欢开灯,便缩回了手。

  她把轮椅推到玻璃窗前,自己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里。

  沙发很舒服,是她惯常坐的地方。

  小时候刚到魏家,她很不习惯,还想念爸妈。

  同样失去父母的魏斯律告诉她,她的爸妈去天上当星星了。

  那是哄小孩的谎话,那个时候的她确实被哄住了,每天晚上巴巴地望着夜空。

  后来长大了,知道了生离死别是怎么回事,但是依旧保持看星星的习惯。

  只要看到天上还有星星在闪烁,心里就踏实。

  奶奶走后,她和魏斯律搬到这里。

  魏斯律专门把顶楼设计成观星台,若是晚上无事,又恰逢晴日,就陪她来看星星。

  今夜天公不作美,天上只有乌云。

  许清安困得紧,哈欠连天。

  “我想回去睡觉了。”

  “你先去睡吧,我再待会。”

  辽阔的夜空透过玻璃墙倾覆下来,魏斯律的身影显得单薄渺小。

  许清安默默看着他,最终什么都没说,独自离开了。

  不管看多少星星,他们之间都回不去了。

  第二天她是被刘婶叫醒的,魏斯律发了高烧。

  她惊得一下子清醒过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光着脚冲进周漫的房间。

  魏斯律蜷缩成一团,烧得神志不清,不停说胡话。

  “哥哥,哥哥……”

  “清安,别怕,我在这里。”

  “奶奶,求你了,求你……”

  许清安摸了摸他的头,烫得厉害。

  她赶紧让大麦把人背进车里,吴叔已经发动车子。

  她坐到副驾,匆匆穿上刘婶拿来的衣服和鞋子。

  周漫拉住车门,“我去吧。”

  “让开!”

  许清安用力关上车门,让吴叔开车。

  车窗外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凌晨的街道空旷而寂静,路灯飞速后退。

  许清安从副驾上半转过身,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安全带。

  窗外的光线忽明忽暗,魏斯律脸上布满汗珠,脸颊因高热而异常潮红。

  自从车祸后,魏斯律的身体就不大好,一旦发烧,就会牵动旧伤,体温骤升。

  如果严重,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在她的悉心照顾下,魏斯律有两年没发烧了。

  “吴叔,开快点。”

  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远山哥,阿律发烧了,四十二度,我们在去你那的路上。”

  “大麦在给他做降温措施,目前意识不清楚,身上发红。”

  赵远山声音沉稳,“我现在就去医院门口等着。”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

  许清安扭头去看魏斯律,他嘴里还在说个不停。

  “哥,别杀我……”

  真是烧糊涂了,虽说魏珉泽对这个弟弟不亲近,但不至于会杀他。

  发生车祸后,魏斯律就变得缺乏安全感,多疑敏感,她只当没听见这些话。

  大麦听不见,吴叔自不会乱说。

第10章 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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