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豆芽
许妍随便抽了一本书抱在怀中，转头对上林岩的目光脆生生的笑了笑，“林岩哥哥，快吃饺子啊。”
萧瑟的冬日，女娃的笑容如果三月的暖阳，仿若连屋顶的雪都能融化。
林岩莫名觉得耳朵发烫，心中仿佛种下了什么。
林书淮将篮子放在桌子上，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放到许妍手中。
“妍妍，谢谢你给叔叔还有哥哥送饺子，这是叔叔给你的礼物。”
许妍张开小手，看到手中的东西时却是一愣。
粉嫩的手心中有一块鸡蛋大的玉佩，精光内蕴，触感如凝脂。
这...这是玻璃种级别的翡翠？？
许妍在公司董事长那里见过玻璃种做成的胸针，售价几十万。
而自己手中的玉佩可比那个胸针大多了，至少百万起步吧？巨...巨款。
许妍小身子颤了颤，连忙塞给林书淮。
“林叔叔，妍妍不要。”
开玩笑，刮破一点她现在可赔不起。
一旁站着的林岩忽地拿过玉佩，塞进了许妍的兜兜里。
“妍妍，给你的你就拿着。”
林书淮看着自家儿子反常的举动，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回到家里，许妍把玉佩掏出来看了看，忍不住叹了口气。
妈妈是接济了林家父子不少，但是加起来还没有这块玉佩一丢丢粉末多。
推辞不掉的谢礼，像极了烫手的山芋。
算了，找机会再还给他们吧。
许妍用帕子仔仔细细地包好，塞进了床头的缝隙里，又拿出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了书里。
她在纸条上写了发豆芽的步骤，还特意标注了现在绿豆黄豆的价格跟估计卖出的价格，看着就是不会赔本的买卖。
许妍将书摆在小桌子上，妈妈爱看书，到时候只会以为是林叔叔的好意。
果不其然，许珊珊看到桌子上的书就忍不住翻阅，也没有错过纸张。
许珊珊越看越心动，托邻居上镇上的时候买了些绿豆跟黄豆，到了晚上就按照步骤先发一把试试。
一周后，两盘炒豆芽上了桌。
许珊珊给许妍夹着菜，语气还带着激动。
“妍妍，好吃吗？”
许妍点头，脆生生称赞，“好吃，妈妈好厉害。”
许珊珊红着脸夹了一筷子，叹道：“还要谢谢你林叔叔。”
许妍疯狂暗示，“妈妈做的豆芽最好吃了，可是妈妈不卖给餐馆吗？林叔叔说餐馆卖的炒豆芽也好吃，但是肯定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许珊珊放下筷子，对着女儿郑重开口，“妍妍说得对，妈妈再发些豆芽卖给餐馆。娘亲要赚钱，要让妍妍穿最好看的衣服，上最好的学校。”
许妍睁着大眼睛看着许珊珊，追问道：“妈妈有钱了，妈妈想做什么？”
上辈子妈妈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她身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直到过世时，一米七的身高还不到九十斤。
许珊珊揉着她的脑袋笑道：“妈妈想做的事情可多了，妈妈想看着烟烟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还要给妍妍攒嫁妆，看着妍妍出嫁。”
件件充满期望，件件与自己无关。
许妍伸手拉住许珊珊满是老茧的手，糯叽叽地嗓音掷地有声，“以后妍妍要赚好多好多钱，让妈妈穿上最贵的衣服，住大房子，再给妈妈找个帅气的叔叔。”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许珊珊被自家四岁半女儿话惊得满脸羞红，又感动地把许妍抱进怀中。
“妈妈有妍妍就很满足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做起来得心应手。
许珊珊把剩下的黄豆跟绿豆都用来发豆芽，按着步骤悉心照料。
在许妍的‘暗中帮助’下，豆芽发得极好。
一天早上，许妍摘了豆芽，给许妍换上了新衣服，去村口搭牛车。
母女两个刚到，就听到一阵尖酸刻薄的嘲讽声。
“一大早就见到丧门星，呵呸~真是晦气。”
“娘，离她们远点，别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许妍皱着眉头看去，说话的是老岳家的老太太王秀勤还有一个长得不咋地还别着红花的女人，正是老岳家的二女儿，岳彩旗。
因为家里恶名远扬，导致二十五岁还没有嫁出去。
在八十年代的农村，二十五岁还没结婚的都叫老姑娘。
旁边同样等着牛车的村民低声讨论着这场闹剧，许珊珊在老岳家的恶意造谣下现在还背着一个克夫的污名，再加上生个女儿被赶出门的事情在附近几个村都传得沸沸扬扬，丧门星三个字也是长舌妇们背地里对她的称呼。
在农村里，一个俏寡妇，还是一个知青，总是会招来同性的眼红与嫉妒。
许珊珊早已经习惯这些恶言恶语，只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许妍却受不了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妈妈，小手捏着鼻子指着王秀勤跟岳彩旗。
“妈妈，她们的嘴巴好臭臭，是吃粑粑了吗?”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扑哧~
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是几声压抑的笑声。
王秀勤一听炸了毛，指着许妍就骂道：“你这个小杂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岳彩旗还是个待嫁的大姑娘，终归是脸皮薄些，此刻正臊红着脸瞪着许妍。
若不是此刻有人，怕是要冲上去撕她的嘴。
小杂种？
许妍咬牙，转身扑入林珊珊怀中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操着稚嫩的嗓音可怜巴巴地询问：“妈妈，奶奶为什么骂妍妍是杂种？”
林珊珊也被激怒，伸手捂住许妍的耳朵，对着王秀勤怒骂道：“我是岳建国明媒正娶的妻子，妍妍是岳建国的女儿，是你的亲孙女。你骂妍妍是杂种，是说你们老岳家都是杂种吗？”
这几年老岳家的仇人般的屡次迫害与冷漠，早就让林珊珊寒了心。
自己的女儿被她如此辱骂，当妈的当然要骂回去。
妈妈回怼得好。
许妍在心中叫好，旁边的村民也都看着笑话。
这老岳家的真是昏了头了，哪有骂亲孙女杂种的？
“你，你个贱人，你再说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王秀勤的泼辣跟不讲理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被林珊珊当着面怼哪里站得住，捋着袖子就要上前。
这时有物体在她面前划过，落到了牛车上。
王秀勤只闻到一阵血腥味，定睛一看牛车上正躺着两条被开了膛还流着血水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