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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帮手?

  赵雪刚准备将手,搭在余舒然太阳穴。

  余舒然就面露不悦地说:

  “出去!”

  刚才高建军、周振华两人接连跳了出来,公然跟自己唱反调,已经让她的愤怒,压抑到了极点。

  赵雪被余舒然给吓了一跳,赶紧收拾了一下会议记录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就余舒然一个人在办公室,她开始疯狂的揉搓太阳穴。

  在汉江县的工作,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开展。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余舒然好不容易让头疼症稍稍缓和了一些,她拿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且和蔼的声音:

  “丫头,怎么样,汉江县的工作不好开展吧?”

  “爷爷,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你也真是的,真会挑时候来取笑您孙女。”

  余舒然一改刚才县委书记的架势,用撒娇的语气对电话那头讲。

  “呵呵,我早就跟你说过,汉江县的情况复杂,你非不听,说就是要去那种地方锻炼锻炼。”

  “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呵呵。”

  “爷爷,还在嘲笑舒然!”

  余舒然没有忘记,她是带着任务来的汉江。

  这也是她来以后,那么着急开展组建调查小组的一个重要原因。

  汉江县官场的风气,已经让某些人忍耐到了极限。

  “你这次过去是一个人,汉江县官场铁板一块,没有个靠谱的人在身边,肯定是不好开展工作。”

  “爷爷这边,给你推荐个人选怎么样?”

  “正好,他几个月前也到了汉江。”

  “爷爷,你给我推荐一个人,是谁啊?”

  她爷爷的性格,余舒然是知道的,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能被他正眼瞧上的,还真没几个。

  电话那头回答:

  “一会我让人把身份信息发给你。”

  “对了,他叫陈宇。”

  “叫什么?陈宇?”

  这个名字,一下就与之前高建军口中所说的人名重合,令她感到有些意外。

  “怎么?”

  “这个陈宇你认识?”

  对方不解的问。

  余舒然摇摇头,一句两句,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就是因为对方的一个手术死了人,才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这种地步的吧?

  “没什么,只是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嗯,舒然,你放心,爷爷给你推荐的人,保准没问题。”

  “……”

  在挂断电话以后,余舒然的爷爷,给她发来了信息。

  那上面除了陈宇正常的档案信息之外。

  在部队特种部队服役的部分履历,全部抹除。

  陈宇,26岁。

  年龄比自己还小两岁。

  模样倒是长得周正。

  这样的人,真的像爷爷说的那样靠谱?

  余舒然在心里,给此人打上了一个问号。

  ……

  关于汉江制药公司财务状况,随着沈丽意外离世,多少产生了些流言蜚语。

  而余舒然作为公司内部调查小组负责人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听说了吗,咱们县新来的那位女县长,极有可能这个月就要下马。”

  “是嘛?你听谁说的?”

  这样的传言,甚至都已经传到了汉江县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里护士、职工,有不少人成为了舆论的爆发点。

  这件事,也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宇在食堂低着头吃饭,注意力,却无时无刻不停留在收集情报上。

  讨论声继续。

  “还用听谁说?”

  “现在县委、县政府,都已经传遍了,汉江制药公司那帮人,也都在商量,要是下个月还拿不到工资,就要拿公司的财物去抵。”

  “啧啧啧,真没想到,一个董事长死了,居然会衍生出来这么多事。”

  “谁说不是呢?”

  “哎,你们看看那边。”

  陈宇感觉到有几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但他并没有回头。

  “要不是他手术失误,能搞出这么多事出来?”

  “单单是这个星期,警察都来找那个姓陈的三趟了。”

  死者家属那边也是天天催。

  警察来医院问张涛要结果都好几趟。

  而张涛也是能拖则拖,与自己约定的时间是三天,但他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宇继续低头扒饭,略微沉吟着:

  “不敢八卦是真是假,这位余县长目前的处境不太好过是真的。”

  “很显然,这是汉江县官场的保守派势力在发力。”

  一切结果都指向,对方想要利用沈丽的死,来达到政治利益最大化。

  而最终的结局就是,这位年仅32岁的余县长,将会永远退出汉江县官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他跟余县长两人,都不能算作是敌人。

  陈宇心里对这位新来的县长有了结论。

  打算这段时间,就去与对方接触接触。

  “张副院长,您来吃饭呀?”

  “我特意给您留了红烧肉,您尝尝。”

  食堂里的厨师,特意给张涛开小灶,从窗口处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

  医院里也都在传,正院快退休了,以张涛与县卫生局的关系,极有可能会当选下一任院长。

  “张副院好。”

  “张副院长中午好。”

  “……”

  来食堂吃饭的同事,路过都会与张涛打招呼。

  张涛表面上笑吟吟的回应着,心里这一周却过得愁苦不堪。

  看着不远处的陈宇,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的眼神中出现一抹狠厉。

  三天的时间,也已经没剩几天。

  陈宇不死,他不心安啊!

  “是你逼我的,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陈宇吃饭午饭之后,走出食堂。

  刚一走出门口,头顶上一团黑影瞬间将其笼罩。

  紧接着。

  “砰”,传来了一声巨响。

  食堂内立刻就听到有人大喊:

  “来人啊!”

  “砸死人了!”

  “哪个天杀的,没看见下面有人啊?”

  “出人命了你知不知道!”

  空调外机悬空而落,在地上摔得了个粉碎。

  食堂内,先是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安静,然后瞬间又变得闹哄哄的。

  “别真出人命了吧!”

  “你看地上那一摊红红的是什么?”

  “该不会是血吧?”

  “哎呀,咋把人砸成这样?”

  “得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一些正在打饭的食堂大爷大妈们,也都伸长了脖子。

  事发突然,让他们有些乱了方寸。

  “送什么医院!咱们这里不就是医院?”

  “对,差点忘记了,那赶紧送到急诊室!”

  张涛腾的一下,将碗筷拍到了桌面,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狂喜。

  事情就这么成了,陈宇真死了?

  食堂门口聚满了人。

  “都让一让,让一让!”

  张涛扒拉着人群,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见陈宇被空调外机的砸死的场景。

  但等他来到了前面,看见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却都愣住。

  “张副院长,你还真是来得及时啊。”

  张涛瞬间瞪大了眼,陈宇他居然没死?

  那特么刚才是谁吆喝一嗓子,说有人被砸中了的?

  还有,地上那滩血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宇一只手,那台破损了的空调外机,下秒压着一条脑浆蹦出的死狗。

  陈宇记得,应该是这几个月,他总在食堂见到找吃食的那条流浪狗。

  他抱起那条流浪狗,眼神中有些惋惜加嘲讽,冲张涛抱怨道:

  “张副院长,这件事情,你可得跟后勤部门反应反应。”

  “哪有大中午,在食堂门口楼上安空调外机的?”

  “这还好是没砸到人。”

  “万一真要是有人受伤了,你说可怎么办?”

  陈宇抬头望了一眼,在空调外机砸下来的那一刹那,他的确是看到一个黑影,在最顶楼窗户门前闪动。

  但此时却已经消失不见。

  张涛看见陈宇的笑容,心里恨的发痒,但同时又有点心虚。

  这小子真命大,这样都没把他给弄死?

  张涛假意一脸关心的上前,查看起陈宇的伤势:

  “小陈啊,你没事吧?”

  陈宇摇了摇头,看着手中那条死狗:

  “到底是一条生命,可惜了……”

  “张副院长,你陪我去把它给埋了吧。”

  “额……好……”

  张涛心里越发的没底,但陈宇主动找他,他又不敢不去。

  “都散了吧,该吃饭吃饭,没什么好看的!”

  张涛挥手让众人离开。

  他跟陈宇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食堂后面,家属院里的一块空地上。

  陈宇将那条流浪狗,轻轻的放到了地上,指着树根下旁边的土,冷冷的对张涛命令道:

  “你,把它给埋了!”

  张涛一脸的错愕,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陈宇,有没有搞错?”

  “我可是医院的副院长,你居然让我去埋一条死狗?”

  “我说,把它,给埋了!”

  陈宇却只是重复着刚才那一句话,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张涛还有把柄在他手里,陈宇的话,他不敢不听。

  “可是,这旁边也没有工具啊?”

  “用手!”

  陈宇挑了挑下巴。

  “用手?”

  在陈宇的注视之下,张涛最终还是强忍着恶心,为死狗挖坑。

  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张副院长,哪里干过这种粗活累活。

  仅仅不到30分钟的时间,就累的他满头大汗。

  张涛将那条死狗扔了进去:

  “这下子,总可以了吧。”

  陈宇没有理他,而是在衬衫口袋之间,掏出一张化验单扔了进去。

  张涛一看见是化验单,还以为是沈丽那一张,顿时就扑倒在了狗身上。

  衬衣上,都染上了狗鲜红的血渍。

  但当他打开来一看,那上面的名字,却并不是沈丽,他直接呆愣住了。

  像是用看魔鬼的眼神看向了陈宇,惊恐道:

  “你、你调查我!”

  化验单上面姓名写上的是他的名字。

  张涛。

  53岁。

  HIV感染者。

  这是陈宇在取得了张涛的样本之后,去别的医院做的。

  张涛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一屁股,就坐在了狗身上。

  仿佛是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

  “堂堂一位县三甲医院副院长,居然生活作风不检点,跟县制药公司的董事长搞到了一起,还感染了HIV。”

  “你说这个新闻要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你上面那些人,他们又会怎么想?”

  张涛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

  如果陈宇真那么做了,那将会是汉江县有史以来,最大的官场丑闻。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替你澄清的事,已经在走流程了!”

  “这两天马上就能够办好!”

  张涛咽了咽口水,眼周布满了红血丝。

  陈宇却嘬了嘬嘴,蹲下身子,把张涛整个人都推到进了坑里,摇摇头说:

  “那是之前的价码,现在这件事,一码归一码。”

  “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有人想让我死,那我自然也是不会让他好过。”

  陈宇转身欲走,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度,似乎是想要与对方鱼死网破。

  “等等!”

  他这动作当即是吓了张涛一大跳。

  他真怕此时的陈宇,会立刻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他还狡辩道: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刚才……空调外机砸下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宇定下脚步,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张涛不敢对视他的眼神:

  “呵,张副院长还真会说笑。”

  “我不管刚才那件事情,是否与你有关,我都已经认定了就是你干的了。”

  “现在,要是再想仅凭你替我澄清这件事情,就想让我放过你,恐怕没那么简单。”

  张涛有些慌了神:

  “那你想怎么样!”

  陈宇想了又想,搓了搓手指,忽然说:

  “张副院长在咱们医院里干了这么多年,院里大小的采购项目,都是你一手经办的。”

  “应该也捞了不少油水。”

  “所以,向张副院长你要点钱来花花不过分吧?”

  张涛咬紧牙关,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想要多少钱。”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过去。

  陈宇伸出了一根手指。

  张涛松了一口气,急忙答应道:

  “好,就给你100万,不过你得再给我3天时间。”

  用100万再拖延对方3天,张涛就不相信,找不到更好解决这个家伙的办法。

  陈宇却是摇了摇头,说:

  “张副院长,你小看我了。”

  “不是100万,而是1000万。”

  “1000万?”

  张涛疯狂的摇头。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疯了,我没那么多钱!”

  他心里却是惊疑不定。

  自己这么多年,除去一些不动产之外,能捞到的现金,也就1000万出头多一点。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钱的。

  陈宇说:

  “不给?”

  “那张副院长可要想清楚后果。”

  张涛犹豫了。

  一旦事情败露,上面成立调查组,那他可能失去的,就不是这1000万这么简单了。

  张涛终于是松了口:

  “1000万……我给你!”

  “但我需要时间!”

  “同样是三天时间,到时候,我等着张副院长的好消息。”

  陈宇再次转身欲走,但刚走两步,却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刚才张副院长因为担心我,连中午饭都还没记得吃呢吧?”

  “你是领导,这饿坏了身体,还怎么领导大家?”

  “不吃饭可不行。”

  “您之前不是一直在院里开大会号召大家,要勤俭节约,不浪费一粒粮食的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张涛被那1000万搅得是心烦意乱。

  陈宇脸色忽然就变得冰冷,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散发出一丝丝寒气:

  “把你刚才在食堂打的饭,吃了它!”

  “还有,最近食堂的伙食越来越差,泔水桶里的食物也越积越多。”

  “你也去给我吃了它!”

  每次张涛来食堂,无论是主厨还是食堂经理,都会给他单独加餐。

  两人眉来眼去的眼神,也引得院里有些风言风语。

  说是他们院张副院长从中拿了回扣。

  但苦于没有证据。

  今天。

  张涛这家伙又是想害自己,还砸死了一条流浪狗。

  让他去吃泔水桶,也只不过是提前收取一点利息罢了,给他一点小小得惩罚。

  “让我去吃泔水?”

  “这绝不可能!”

  “我不可能那样去做!”

  陈宇只是冷冷回应: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他的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张涛心里一个劲的发颤。

  难道说,如果自己不去那样做,对方就会去告发自己?

  他不敢赌。

  陈宇让张涛把狗埋好以后,就回了急诊室。

  而张涛,思虑再三,还是受不了陈宇的威胁,回到了食堂。

  本以为,过了1点以后,食堂应该没那么多人才对。

  但今天全医院的职工,却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都快到上班的时间了,食堂里还是那么多人。

  陈宇给他的时间,是在下午2:30分之前。

  如果自己不按照对方说的去做,那么结果自负。

  张涛扫视了还坐在食堂里吃饭的那些人,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玛德!”

  “无组织无纪律,都快到上班的点了,居然还来食堂吃饭?”

  时间2:19分。

  留给张涛的时间不多了。

  巨大的心理压力,几乎要将张副院长给压崩溃。

  陈宇的话,言犹在耳。

  “玛德!”

  张副院长终于是妥协。

  他干脆扔掉筷子,拿起一个铝合金铁碗,一步一步,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走到窗口下那桶泔水前面。

  刺鼻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张涛捂了捂嘴,差点没忍住。

  食堂打饭的大妈,还以为是张涛没吃饱:

  “张副院长,这里还有点菜,要不然我再给您盛一点?”

  看见张涛又走向窗口。

  张涛则一言不发,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拿碗的那只手都在微微发抖。

  耳边食堂里,还有人在议论着最近的饭菜越来越难吃的言语。

  时间2:15分。

  张涛深吸一口气,终于是一头扎进了那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泔水桶里,拿着碗,就“大快朵颐”起来。

  “张副院长,您这是?”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打饭的那些阿姨们。

  看着张涛吃得这么“香”,立刻就有了生理反应。

  好端端的饭菜不吃,居然去吃泔水桶?

  这简直是离了大谱。

  这一幕,也吸引到了食堂内,其他员工的围观。

  “天啊,什么情况?”

  “张副院长居然在吃泔水?”

  “我没看错吧?”

  “我靠,好恶心!”

  “我要把这一幕拍下来。”

  “……”

  这一回,是彻底丢人丢大发了。

  张涛边吃边吐,直到最后,胃里撑得不行才停下。

  ……

  回到急诊室的陈宇在走廊里,听到路过的小护士在讲,张涛在食堂里吃泔水的事,他嘴角微微一笑,将此事抛之脑后。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搭上余舒然这条线。

  他也想过,要想跟余舒然接触,无论是通过谁引荐都不合适,自己要说的事太过重要。

  只有当面跟对方谈,才能让人相信。

  正好下午轮班有时间。

  陈宇干脆等中午的时候,就在县政府大院门口蹲守。

  潜伏、侦查是他的老本行。

  不出一个下午的时间。

  陈宇就把余舒然住址、办公地点全部摸清了。

找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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