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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京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

  车厢里曦宁迫不及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座巍峨的城池。

  她像是一棵寻根的树,长久的流浪后,又回到她魂牵梦萦的地方。

  就在曦宁怔愣出神时,一队人马从城门内疾驰而出。

  约有数十人,皆着轻甲,只有为首一人穿着一身青色常服。

  曦宁认出那个身影,是寒江侯郁夆,任殿前都指挥使,他负责宫廷宿卫和京城防卫,所以可以带兵出城。

  曦宁与郁夆是旧相识,曦宁脸上的疤就是小时候因他伤的。

  可曦宁此时并不想让故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于是迅速将车帘放下。

  车窗外马蹄声越来越近。

  “何人惊驾?”黑羽卫首领呵斥,接着一片兵刃出鞘声。

  “臣,郁夆,迎殿下回京。”郁夆朗声道,黑羽卫就势收起武器。

  一只修长的手探入马车内,撩起马车车帘。

  郁夆坐在马背上微倾着身,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盯着曦宁。

  曦宁因他逾矩的行为皱了皱眉。

  郁夆这些年似乎变了不少。

  “殿下去太虚峰修行,一别三载,清减不少。”

  曦宁抛下身份远去时,皇帝对外宣称曦宁公主远上太虚峰修行,如今归来也算名正言顺。

  “多谢郁大人记挂。”曦宁淡淡回应。

  两人并无过多的话叙旧,郁夆放下车帘,队伍继续前行。

  郁夆似乎完全忽视了黑羽卫,策马贴着马车前行。

  车帘随风飘动,曦宁时不时能看见他的身影在马车外晃动。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外。

  “臣只能送殿下到这儿了。”马车外郁夆的声音响起。

  “有劳郁大人。”曦宁礼貌回应。

  郁夆迟疑片刻,一个白玉小瓷瓶送进马车里。

  “殿下的脸是因我毁的,从前我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这道疤。”郁夆的声音低沉。

  曦宁是皇帝的嫡女,从小当皇子一样培养,特许她去上书房读书。

  曦宁在那里认识了郁夆。

  郁夆是大将军的独子,大将军手握重兵远赴边疆,皇帝将他的子女都接进宫中教养。

  就相当于捏在手里的人质。

  郁夆小时候的性格张扬又狂妄,和现在大不相同,在上书房读书时经常挑事,有一次对方打急眼了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郁夆的眼睛。

  若不是曦宁替郁夆挡了那一下,郁夆就瞎了。

  “这个药三年前就该给你,可惜晚了一步,幸好你现在回来了,没让我的辛苦白费。”郁夆低垂了眉眼道。

  曦宁迟疑片刻接过白玉小瓷瓶,她不觉得这个事情需要郁夆记那么久。

  一个小内侍快步躬身迎上来:“公主殿下,陛下在永宁宫等您。”

  永宁宫是曦宁过去住所。

  曦宁下了马车,一路抬眼望去皆是熟悉的风景,鼻尖一酸,差点滚下泪来。

  永宁宫,皇帝站在院中梧桐树下负手而立。

  见到父皇,曦宁眼泪夺框而出,不过三载,父皇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头发已近乎全白,稀疏地挽在玉冠之下。

  “父皇!”曦宁眼中含泪,飞奔行礼下拜。

  皇帝快步上前拉着曦宁,见着曦宁手臂上的伤,勃然大怒:“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坚持了一路,曦宁的委屈在一瞬间倾斜而出,泣不成声。

  皇帝猜她过得不好,此时也不愿意刺激她,只是心疼的拉着她进屋。

  永宁宫一切陈设如旧,仿佛曦宁从未离开过。

  曦宁长途跋涉,身上有伤,终究是精神不济,面露倦容。

  皇帝给曦宁传召了太医,细细叮嘱一番才离开。

  张太医是太医院院判,医术精湛,为人也最是谨慎稳妥。

  他带着药童进来,一丝不苟地行了礼,上前为曦宁诊视伤口。

  曦宁的外伤路上用过药了,鞭伤基本愈合,可被揭去的那片指甲比较严重。

  药童揭开细布,露出狰狞的伤口。

  张太医仔细查看了伤口愈合情况,又凝神号了脉。

  片刻后张太医惊诧的一缩手:“殿下外伤无碍,多养养就能好,只是...公主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

  曦宁也惊讶了,她完全不知道。

  “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呢?”

  张太医一捋胡须说:“这毒不立即致命,应该是慢慢下载饮食中,时日长久已渐渐侵入五脏六腑,所以殿下才会咳血。”

  “我咳血也是中毒所致?”

  “是的。”

  可在凉州城大夫说她是由于忧虑伤心所致,难道是尹祁川有意隐瞒?

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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