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整个寝殿的人都惊呆了。
太后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的病……”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如鹰，再无一丝病态。
“朕没病。”
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朕若真病了，又怎能看清，这朝堂内外，究竟有多少人盼着朕死。”
他缓缓回过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我，嘴角扯出一丝复杂的笑意。
那笑容里，有欣赏，有算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利用。
“苏才人，你不是说朕努力错了方向吗？”
“现在，朕就让你看看，朕真正的项目，是什么。”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原来，从我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是什么有趣的解语花。
我只是他棋盘上，一颗用来投石问路的棋子。
他不是病秧子。
他一直在装病。
而我这个自作聪明的杠精，一头撞进了他精心编织的网里。
“皇上，您这是利用我！”
回到自己的小偏殿，我气得在屋里团团转。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引蛇出洞的诱饵？还是试探太后的炮灰？”
皇帝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仿佛没看见我快要喷火的眼睛。
“朕以为，我们是合作伙伴。”
“狗屁的合作伙伴！”我怒道，“合作是建立在信息对等的基础上的！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朕若不骗你，你能活到今天？”他放下茶杯，眼神犀利地看着我，“你以为，没有朕的默许，你能杠得过太医，杠得过贵妃？”
我瞬间哑火。
他说得对。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我的那些“现代思想”和“逻辑学”，不过是皇帝无聊时的一场马戏。
他想让你演，你才能演。
他不想让你演，你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颓然坐下，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很简单。”他指尖轻敲桌面，“朕要拿回属于朕的权力。”
“太后外戚专权，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朕这个皇帝，不过是个盖的傀儡。”
“朕需要一个变数，一个能打破这潭死水的人。”
他看向我，目光灼灼。
“而你，苏语凝，就是最好的变数。”
“你的言行，在他们看来离经叛道，无法预测。他们越是想打压你，就越会露出马脚。”
我明白了。
他不是在利用我，他是在用我当武器。
一把出鞘就必须见血的，最锋利的刀。
“我有什么好处？”我冷静下来，开始谈条件。
“只要你能帮朕，杠翻那些老顽固，杠倒太后，朕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不就是系统的终极任务“杠成皇太后”的另一种解读吗？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突然笑了。
“成交。”
从那天起，我成了大虞朝第一个可以“旁听”朝政的女人。
皇帝给了我一个“御前抬杠使”的虚衔，美其名曰“监督百官，拾遗补缺”。
说白了，就是皇帝养的一条专门咬人的疯狗。
第一次上朝，我就杠上了户部尚书。
起因是南方水灾，尚书大人哭穷，说国库没钱，只能开仓放粮，但粮食运过去，灾民也饿死一半了。
我当即出列：“尚书大人，我觉得您这是典型的懒政思维。”
满朝文武瞬间寂静，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户部尚书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国库空虚，老夫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当然有。”我掰着手指头给他算，“第一，以工代赈。与其直接发粮，不如组织灾民修筑河堤，开垦荒地，发给他们工钱和口粮。这样既解决了他们的生计，又为日后发展打下基础，一举两得。”
“第二，发行国债。以朝廷的信誉为担保，向民间富商借贷，许以利息。这样既能解燃眉之急，又能促进民间资本流动，藏富于民。”
“第三……”
我还没说完，户部尚书已经听傻了。
“以工……代赈？国……债？”
这些闻所未闻的词汇，像一颗颗炸弹，在金銮殿上炸响。
老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帝坐在龙椅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我，像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尚书大人，您身为户部主官，不想着如何开源节流，盘活经济，只知道盯着国库那点死钱哭穷，这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你！你你……”
户部尚书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两眼一翻，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朝堂上一片大乱。
我站在中央，环视着那些或惊或怒或惧的脸，微微一笑。
杠精第四课：你的知识储备，就是你最强的武器。降维打击，最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