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你他妈有病吧！”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客厅。

　　我和老伴都愣住了。

　　李薇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天天在我耳边叨逼叨，跟个苍蝇一样，我忍你很久了！”

　　张晨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面目狰狞地开始控诉。

　　“要不是为了你妈那点钱，我早跟你分手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天仙？要身材没身材，要脑子没脑子，还一身的公主病！”

　　“你再看看你那个妈，简直就是个心理变态的老妖婆！等拿到钱，我第一件事就是带你搬出去，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

　　李薇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彻底崩溃了。

　　她尖叫着扑上去，和张晨厮打在一起。

　　客厅里顿时一片狼藉，盘子碗碎了一地。

　　我和老伴默默地退回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是他们互相咒骂和殴打的声音。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大姐吗？我是淑芬。”

　　“你现在有空吗？来家里一趟吧，薇薇……被张晨打了。”

　　十五分钟后，大姐带着我大姐夫，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看到客厅里的一片狼藉，和脸上挂彩、头发凌乱的李薇，大姐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二话不说，冲上去对着张晨就是一顿挠。

　　“你个小畜生！你敢打我们家薇薇！我跟你拼了！”

　　大姐夫也上去拉偏架，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而我，只是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自己选的“良人”，是个什么货色。

　　这场闹剧，最后以张晨落荒而逃告终。

　　他走的时候，撂下狠话，说这婚不结了，让李薇把他的青春损失费赔给他。

　　李薇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大姐抱着她，一边安慰，一边骂我们。

　　“淑芬！你也是！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你还是不是她亲妈！”

　　我看着她，笑了。

　　“大姐，你别忘了，是她自己说的，我不是她亲妈。”

　　“她是为了钱才留在这里的，现在钱没了，人也被打了，这不都是她自己求仁得仁吗？”

　　大姐被我噎得哑口无言。

　　她看着怀里哭哭啼啼的李薇，再看看我和老伴冰冷的脸，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带着李薇走了。

　　家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那两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和老伴把家里重新打扫了一遍，把所有跟他们有关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晚上，老伴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

　　“淑芬，你……后悔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不后悔。”

　　“我只后悔，上一世醒悟得太晚，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我握住他的手，那双手，曾经为我撑起一片天，却因为我的愚孝和软弱，变得冰冷。

　　“老李，以后，我们只为自己活。”

　　老伴反手握住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张晨和李薇彻底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听说，两人为了分手费闹得很难看，张晨甚至把李薇告上了法庭，要求她返还恋爱期间的所有花费。

　　李薇没钱，只好回家求她爸妈。

　　她爸妈本来就重男轻女，看她闹出这种丑事，非但没给钱，还把她骂了一顿，赶了出去。

　　走投无路的李薇，终于又想起了我们。

　　那天，我跟老伴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她就跪在了我们家门口。

　　她剪短了头发，瘦得脱了相，脸上满是憔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