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跟老伴在云南待了足足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我手机关机，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

　　我们去了丽江古城，看了玉龙雪山，在洱海边骑行，把过去几十年错过的风景，都一一补了回来。

　　老伴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他不止一次地感慨：“淑芬，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是啊，没有那两个吸血鬼，我们的日子，舒心又惬意。

　　半个月后，我们回到了家。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堆满了外卖盒子和垃圾，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沙发上、地板上，一片狼藉。

　　李薇和张晨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见我们回来，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哟，回来了？”李薇阴阳怪气地开口，“玩得挺开心啊？钱花完了没？”

　　张晨更是连招呼都懒得打，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玩游戏。

　　他们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不，是当成了免费的旅馆。

　　老伴气得血压飙升，指着他们，手都在抖。

　　“你……你们！这是我们的家！谁准你们进来的？！”

　　“你的家？”李薇从沙发上坐起来，抱着胳膊，冷笑道：“房产证上马上就要写我的名字了，怎么不是我的家？”

　　“我们这是提前来适应环境。”

　　张晨也放下手机，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吵了。赶紧做饭去，我们都饿了。对了，冰箱里没饮料了，记得去买。”

　　他们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我们才是外人，是来服务他们的佣人。

　　我拉住快要气炸的老伴，对他摇了摇头。

　　然后，我走到他们面前，脸上带着微笑。

　　“好啊。”

　　我说。

　　“想住在这里，可以。想让我给你们做饭，也可以。”

　　李薇和张晨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得意。

　　他们以为我服软了。

　　“不过，从今天起，家里的规矩，得改改了。”

　　我笑着说。

　　“第一，这房子是我们的，你们住可以，房租水电物业费，按市价，一个月五千，少一分都不行。”

　　“第二，想吃饭可以，食材你们自己买，我只负责做。当然，我的劳务费另算，一顿饭一百，童叟无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僵硬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不是签了《养老协议》吗？很好，从今天起，协议正式生效。”

　　“我跟你们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以后每天都需要人二十四小时照顾。”

　　“你们两个，排个班吧。”

　　“谁要是敢离开我们视线超过十五分钟，别怪我拿着协议，去法院告你们！”

　　“什么？！你疯了吧！”

　　李薇第一个尖叫起来。

　　“一个月五千房租？你怎么不去抢！还一顿饭一百？你做的饭是金子做的吗？”

　　张晨也跟着跳脚：“还二十四小时照顾？我们不要上班的吗？我们不要自己生活的吗？李淑芬，你别太过分！”

　　他连“阿姨”都懒得叫了，直呼我的名字。

　　“过分？”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你们撬锁私闯民宅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过分？”

　　“你们把家里搞得像个垃圾场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过分？”

　　“你们吃我的住我的，还想算计我养老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过分？”

　　我每说一句，他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我告诉你们，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要么，你们乖乖遵守我的规矩；要么，现在就给我滚出去，顺便把这半个月的房租和精神损失费结一下。”

　　“否则，我们就派出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