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便真把自己当做小姐了？
沈云州没料到沈景玄居然愿意掺和小辈间的聚会。
沈景玄撩起轿帘看向岑晚音，后者垂下眉眼，听话地上了车。
同她共乘的自然是沈景玄。
“今日晨起时偶犯头风，听母亲说，晚音的手法极好，不若就在路上试试？”
岑晚音语气艰涩：“……是。”
车厢内一片昏暗，岑晚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无形的压迫感睨在身上，清冷而迫人，实在与旁人口中光风霁月的评价对不上号。
车内空间不大，岑晚音一点点挪过去，由着男人将脑袋枕在双腿上，为他轻按额头两侧。
沈景玄闭着眼睛，车厢内一片寂静。
岑晚音按得手酸，正以为男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句：“晚音觉得云州如何？”
她脊骨发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大公子自然是一表人才。”
膝上的男人睁开双眼，冷光浸在眼底，令那双瑞凤眼看起来愈发深邃。
“你心悦他？”
沈景玄起身，一只手探进岑晚音的裙底，探上她大腿内侧的软肉。
岑晚音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想要按住男人的大掌，可那只手不退反进，她目含水光，却又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带着薄茧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唇边轻轻划过。
“我记着你说过，愿意为奴为婢，求我垂怜你。”
“这还没攀上，就反悔了？”
岑晚音眸底轻颤，低头说着不敢。
半年前，她硬着头皮，不顾危险冲进沈景玄的马车，跪在他的脚下。
“求大人垂怜，救救阿弟昭昭，奴家愿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大人……”
岑晚音一咬牙，主动勾起男人的手探上胸口。
她不愿回忆，现下又难堪至极，屈辱的一口咬住了沈景玄捏在她下唇上的那只手。
男人闷哼一声。
岑晚音嗓音破碎：“大人马上就要议亲，若被旁人发现，恐对大人清誉有损。”
“晚音卑贱之躯，不值得大人丢了名声……”
这时，马车外冷风骤起，车帘被吹开一角，岑晚音面色骤然惨白，下意识伸手扯住，生怕车内的春色被人窥见坏了她的大计。
沈景玄变本加厉，岑晚音愈发恼怒和委屈，眼珠滚落，挣扎间，银簪掉在了车外。
骑马跟随的沈云州夹了一下马腹追上喊：“晚音表妹？”
岑晚音眼底溢出绝望，不敢应声。
关键时分，沈景玄抽出手，整理好了她的裙摆，掀开车帘。
沈云州手里捏着簪子，见她泪眼汪汪，有些狐疑道：“小叔，表妹，你们这是……”
沈景玄面色不变：“无妨，是我不慎提了她的伤心事。”
岑晚音气得头晕目眩，未曾反驳。
沈景玄神色自若地拿过簪子，替她簪好了略显散乱的头发：“莫怕，既然到了侯府，我自然会照拂你，你母亲若有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了。”
沈云州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可沈景玄为官多年，气场冷冽，只一眼就止住了他的话头。
自岑晚音到侯府后，沈景玄确实对她更亲厚一些，应当是他多想了。
到了马场后，岑晚音踉跄下车，双腿还有些发软。
车外不远处是一位眼生的世家小姐，面容妍丽，见沈景玄下车后更是喜形于色。
“沈大人？”
楚夕照提着裙摆上前。
她是武官世家嫡出的大小姐，对沈景玄一向爱慕有加，也是老夫人择定的未婚妻之一。
岑晚音垂下眼，压下某种莫名的酸涩，后退了几步。
楚夕照看见她，先是眯眼打量了一阵，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这便是侯府上那位表姑娘？”
她瞥见马车上似有两人坐过的痕迹，脸色更差：“果然和传闻一样生得一副好皮毛囊。”
岑晚音不愿惹麻烦，正要说几句漂亮话，沈景玄却突然开了口。
“楚小姐是来骑马？”
楚夕照登时卸了火气，将岑晚音抛在了脑后。
岑晚音悄悄松了口气，趁机远离二人。
不多时，沈云州上前，邀她一同去挑马。
她有些头疼：“晚音对骑射一窍不通，大表哥若要寻人同游，不如去找楚大小姐试试？”
沈云州抓住她的手腕，笑道：“她一心扑在小叔身上，哪里管得到我们？”
“不会不要紧，表哥可以教你，你我同乘一骑，又有何妨？”
对方另一只手似要伸向后腰，岑晚音的身体惊颤，下意识伸手推开。
“表哥，你尚未娶妻，我亦云英未嫁，不可如此！”
沈云州面色登时冷了下来。
“我叫你一声表妹，你便真把自己当做小姐了？”
“有母亲在，你寻不到什么好亲事，迟早是我房中一门贵妾。你若老实一些，等进门后，我自会帮你看护那个小杂种。”
他眼中凶光乍现，不待岑晚音反应，将她捞上马背，自己也跟着骑了上去，
岑晚音眼底怨恨，唇齿之间几乎要咬出血。
侯府所有人都只当她和弟弟是个可以随便把玩的玩意儿。
可就这般屈辱于自己的命运，她不甘心！
岑晚音悄悄伸出手，握上了发间的银簪。
虽然拔了簪子，但马背实在颠簸，让她有些头晕。
岑晚音后背紧绷，后颈处发香幽微，沈云州心中意动，摸向了她的后腰。
她眸光微颤，一咬牙，反手将发簪隔着鬃毛插向马颈。
胯下的烈马因为剧痛嘶鸣，一双前蹄飞扬，还沉浸于温柔乡里的沈云州被突然摔落，整个人跌了下去，头发散开，一条腿还撞在了马道两侧的柱子上。
他附近不巧还有一滩尚未清理的马粪，整个人滚过去，更是显得狼狈不堪。
岑晚音死死扒着马背，根本顾不得沈云州。
身下的烈马正在而发狂，她力气不大，坚持不了多久，若是也被甩出去，不知道会断几根骨头。
她眼神坚定，伸手试图紧握住缰绳，掌心被摩擦得鲜血淋漓。
眼看烈马要钻进树林，看着林中的荆棘，岑晚音的心底浸满绝望。
若她身死，昭昭怎么办？她还没替母亲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身下的马又是一个猛甩，岑晚音一咬牙一松手，直接放任自己掉下去。
恐惧令她闭紧双眼，下一秒，她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