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梁骁视角

　　听完他的讲述，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大概是为了他那一句：「梁骁，我和你不一样。」

　　看着季白澄澈无比的眼神，我心情复杂无比。

　　很多年前，我也曾见过这样一双如清溪般的眼睛。

　　季白说他没有杀害陈苒，我信了。

　　我和季白相顾无言，沉默着，之前那个警员又匆匆跑进来，一脸惊慌地说道：「梁警官，有人来自首了！」

　　我怔怔地坐了许久，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是啊，我极力的想要证明姜岁岁和季白是有罪的，其实是因为，我才是那个卑劣的人。

　　还真是挫败啊。

　　张牧是来自首的。

　　他是陈苒的男朋友。

　　「是我杀了那个贱人，她给我戴帽子，被我发现了还拉黑我，我到她家去找她，她居然骂我是个窝囊废，比不上别人一根脚趾头，我一冲动，就把她给杀了！」

　　「对，让她跪下，把她绑在十字架上，都是为了让这个贱人给老子忏悔！她就是个该死的贱人！」

　　前段时间，一个深夜，张牧忽然收到了陈苒发来的裸露的照片。

　　张牧心底暗喜，觉得这个小娘们挺会玩，没想到紧接着，她又发来一条消息。

　　「季白哥哥，你看看人家的身材好不好嘛，你难道不想狠狠占有人家吗？」

　　当时他就怒了。

　　他娘的，他把陈苒当小祖宗一样供着，没想到这娘们给他戴了这么绿油油的一顶帽子。

　　他立马发消息质问，结果就看到了红色感叹号。

　　他是在道上混的，底下的小弟都知道他有个贼漂亮的女人。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

　　他想要联系陈苒，却发现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陈苒给拉黑了，这让他更是愤怒。

　　那天晚上他喝了点酒，恶向胆边生，便提着刀找上门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受控制了。

　　听完他的讲述，我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条短信呢？陈苒为什么会给姜岁岁发那条短信？」

　　「谁知道她耍的什么花招，这臭娘们，估计是想叫人来救她吧，说实话，我一开始没想杀她，就想好好教训她一顿，谁知道这娘们嘴不干不净的，找死。」

　　我心里仍然有疑虑，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张牧自首，也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和作案动机，这案子也应该顺理成章地完结。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审讯室，一眼就看见，走廊尽头，姜岁岁和季白彼此紧握的手。

　　姜岁岁盯着季白手上的银手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说凶手自首了吗？为什么还要抓你啊？」

　　季白轻笑着抬手，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因为我划了她的脸啊，故意伤人，别怕，岁岁，我的情节不严重，而且是主动认罪，能争取宽大处理的。」

　　「岁岁乖，等我回家。」

　　我默默收回了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对不起啊，姜岁岁。」

　　我终究是个懦夫，那句欠了她十年的对不起，时至今日，我也不敢在她面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