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股巨大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他居然想让我做他的外室。

　　让我和念念，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我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顾云驰捂着脸，眼中充满了受伤和委屈。

　　“在你选择死在顾家安排的车祸里那一刻，就彻底回不去了。”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个崭新的小红本，用力拍在他胸口。

　　指着上面清晰的登记日期。

　　又翻开另一张，指着父亲那一栏里，清晰印着的张凛川的名字。

　　“不需要我多解释了吧。”

　　顾云驰像是被雷劈中。

　　眼神从震惊到绝望，再到一片死灰。

　　“你就这么恨我？”

　　“你太高看自己了，张凛川追了我很久，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从未抛弃。”

　　“他尊重我，爱护念念，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我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继续说：

　　“我凭什么要放弃这样一个好男人，去做你见不得光的外室？”

　　“顾总，你的豪门游戏，恕我不奉陪了，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第二天，在洁白沙滩的海岛上。

　　举办了一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没有宾客，只有海浪的祝福和阳光的见证。

　　张凛川单膝跪地，将一枚素雅的钻戒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我笑着流泪，用力点头。

　　两个月后，我们带着晒成小麦色的皮肤和满满的幸福记忆回国。

　　推开家门，小果抱着明显胖了两圈的念念迎了上来。

　　小家伙见到我们，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咯咯直笑。

　　“再不回来，我就得买机票带着这小祖宗杀过去了。”

　　张凛川笑着接过念念，用鼻子亲昵地蹭了蹭她软乎乎的小脸蛋。

　　“小祖宗饶命，爸爸就带妈妈出去潇洒了两个月，往后余生，咱们仨天天腻在一起，好不好？”

　　生活仿佛终于驶入了宁静的港湾。

　　蛋糕店的生意渐渐步入正轨，日子平淡而温馨。

　　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我关了店门，拎着给念念新烤的小饼干回家。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顾云驰苍白瘦削的侧脸。

　　他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

　　曾经那种豪门贵公子的意气风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死气沉沉。

　　他看到我，扯动嘴角，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我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念念在家里，你上去看看？”

　　他缓缓摇了摇头：“不了……看到你的状态，就知道她很幸福。”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恨意似乎淡了，只剩下一点淡淡的唏嘘。

　　“那我回去了？”

　　“等等！”他突然叫住我，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他推开车门，走到我面前。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痛苦，有悔恨，有不甘，最终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绝望。

　　然后，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他竟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我以前总想着，没了一条腿是不是就算还清了欠你的债。”

　　“现在我明白了，我欠你的，欠念念的，一条腿根本不够。”

　　“你想说什么？”

　　“阿宁，我过得不好，很不好，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看着他布满绝望的脸，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晚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

　　“嗯。”

　　他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这个字彻底击垮。

　　“那……你还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