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能和动物对话?
客厅里死寂。
只有林晚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地敲着耳膜。
她瘫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猫爬架顶端的元宝。
胖橘猫舔完爪子，优雅地揣起前爪，金黄色的竖瞳里明明白白写着：愚蠢的人类。
刚才……那个声音……是幻听？
绝对是被吓疯了！林晚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得“嘶”一声。
“喵嗷——！”
元宝不耐烦了，尾巴啪啪拍打着架子，声音更大了，带着明显的控诉：
【还愣着！装死吗蠢奴才！本大爷的皇家御膳呢！饿扁了！现在！立刻！马上！喵！】
每一个字！无比清晰！带着情绪！直接撞进脑子里！
林晚浑身汗毛“唰”地立了起来，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到天灵盖，又猛地炸开一股滚烫的热流！
不！
是吓的，是……一种近乎狂喜的荒诞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猫粮柜前，手抖得厉害，哗啦一下拉开柜门，抓出最贵的猫罐头，指甲抠了几次才撕开拉环。
“给！元宝！吃！快吃！”她把散发着浓郁肉香的罐头哆哆嗦嗦地推到元宝平时吃饭的碗架边，声音都变了调。
元宝大爷这才纡尊降贵地跳下来，迈着优雅的猫步踱到碗边，先嫌弃地嗅了嗅：
【哼，算你识相，蠢奴才。下次再敢让本大爷等这么久，挠花你的真皮沙发！】
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发出满足的“吧唧”声。
林晚就蹲在旁边，眼珠子都快粘在元宝身上了。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笑出声或者尖叫出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比刚才报警时跳得还凶！
恐惧？后怕？被全网黑的憋屈？全被这巨大的、荒谬的、从天而降的惊喜冲得七零八落！
她能听懂猫说话！老天爷！她林晚，倒了八辈子血霉之后，终于……撞上大运了？！小说中的情节竟然发生在她身上了，她竟然觉醒了金手指。
难不成她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晚癫狂的在客厅里笑着，元宝嫌弃的看了一眼林晚。
【蠢奴才，大半夜发什么疯！】
就在这时，门铃尖锐地响起，瞬间破了客厅里喜悦的氛围。
警察？这么快？
她胡乱扒拉两下头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外面站着两个穿警服的男人。
前面那个年纪稍长，国字脸，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门板，肩章显示是赵峰。
后面跟着个年轻警员，拿着记录本。
“呼……”她无声吐出口气，拧开锁链，拉开一道门缝。
“你好，林晚女士？”
林晚点了点头，嗓子还有点哑：“是我。”
赵峰亮出证件：“市局刑侦支队，赵峰。这位是陈警官。关于你凌晨的报警，需要向你详细了解情况。”
“请进。”林晚侧身让开。
询问在客厅沙发进行。赵峰坐姿笔挺，问题又快又准：
“具体时间？”
“凌晨三点十分左右。”
“地点确认，野狼沟东岸？”
“是。”
“你当时在做什么？”
“……睡不着，去钓鱼。”
“看到几个人？”
“两个，黑影，看不清脸。”
“车？”
“黑色轿车，没开灯，停得很快。”
“麻袋？”
“长条形，很沉……他们抬着很费劲……抛下去的时候，‘噗通’一声，很大……”
赵峰盯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放过。
他问得很细，很多细节林晚当时太恐惧，已经模糊了。
小陈的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林女士，”赵峰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骤然锐利，
“你确定抛尸地点是水库中央偏东北角那片深水区？天那么黑，你怎么判断的？”
“我……我以前在那附近钓过鱼，知道那边水深。”
“一个当红明星，喜欢大半夜独自跑荒郊野岭钓鱼？”赵峰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那探究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客厅里空气凝固，只剩下小陈笔尖的沙沙声，压得人喘不过气。
“嗯，个人爱好。”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喧闹。
几只麻雀落在空调外机上，蹦蹦跳跳。
林晚脑子里还乱糟糟的，那些鸟叫却毫无阻碍地转化成了清晰的、带着兴奋的议论，直接撞进她脑海：
【快看快看！楼下好多铁盒子（汽车）！闪着蓝红光的！还有穿一样衣服的两脚兽（警察）！】
【哇！听说附近那个臭水塘里捞出来个大袋子！臭烘烘的！吓死鸟了！】
【我看见了！昨天晚上！有辆黑黢黢的铁皮盒子，跑得跟被狗撵似的！就是它！我看见就是从那个铁盒子里扔出去的！那铁盒子屁股后面粘了块好大的泥巴！上面还有字……嗯……好像是‘江A·5……’后面……后面是‘7’？还是‘1’？天太黑啦，没看清啾！】
车牌号？！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撞！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和急切陡然拔高：
“车牌！车牌号可能是‘江A’开头的！尾数……尾数好像有个‘7’或者‘1’！”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僵住了。
赵峰和小陈同时抬头，两道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钉在她脸上！
赵峰的眼神变得无比深沉，锐利得几乎要剜下她一层皮：“车牌？林女士，你刚才明确说，没看清车牌。”
完了！
林晚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怎么解释？说麻雀告诉我的？警察下一秒就会叫救护车把她送安定医院！
“我……我……”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四处飘，猛地指向窗外，语速快得像在抢命，
“我刚才……刚才突然……突然想起来了！真的！他们倒车的时候……车尾灯晃了一下……我好像……好像瞥到了一眼！对！就是‘江A’！尾数……尾数记不清了，好像是7……也可能是1……太暗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音，根本不敢看赵峰的眼睛。
赵峰沉默着，那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令人窒息。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走到窗边，锐利的目光扫过楼下闪烁的警灯和远处水库方向忙碌的人影。
窗外的麻雀被他惊动，“扑棱棱”飞走了。
他转回身，一步一步走回林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足足过了有十秒，赵峰才移开目光，对小陈示意了一下。
“林女士，感谢你的配合。你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
赵峰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稳，但最后一句，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字字清晰，“请务必保持通讯畅通。另外，为了你的安全，近期尽量减少外出，尤其不要去偏僻地方。”
他掏出一张卡片，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手机号码，递到林晚面前。
“如果想起任何新的细节，”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深深看进林晚眼底，带着一种几乎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或者遇到任何情况，立刻打这个电话，直接找我。”
林晚指尖冰凉，手心全是汗，几乎是抢过那张薄薄的卡片，紧紧攥在手心。
送走两位警察，关上门，反锁，挂上链条。
客厅里，元宝大爷终于慢条斯理地舔完了最后一口罐头，满足地打了个带着鱼腥味的饱嗝：【嗝~马马虎虎吧蠢奴才。下次记得准时开饭喵！】
它踱到林晚脚边，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她冰凉的小腿，
【喂，吓傻了？那两个两脚兽凶巴巴的，一看就不适合养猫！】
林晚突然想起什么，猛然间走到窗边。
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好奇地落在窗外的防盗栏上，歪着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林晚屏住呼吸，压下狂跳的心，对着那只小麻雀，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然后用气声，轻轻地、试探地问了一句：
“……嘿，小家伙？”
小麻雀抖了抖羽毛，小脑袋歪得更厉害了，似乎在努力理解。
紧接着，一个清脆又带着浓浓困惑的小奶音，毫无阻碍地、清晰地、直接炸响在林晚的脑海深处：
【咦？！这个两脚兽……是在跟我说话？她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啾？还是被蚊子叮傻了啾？好奇怪的两脚兽！】
“嘶——”林晚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尖叫出声！
狂喜像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欢呼！
不是梦！是真的！她真的能听到！
她高兴的伸手就要抓麻雀瞬间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