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出选择
此言一出，刘汉山心头猛地一颤。
他向来老谋深算，此刻却也瞧得出，林烽并非在开玩笑，心中愈发好奇那文件袋里究竟装着什么。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静静打量着林烽。
“小伙子，这里可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林烽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刘主任，您要是实在不愿做这选择题，那我就把两个文件袋都交上去。”
“您还是先瞧瞧吧，我想，您会感兴趣的。”
刘汉山冷冽的目光扫过林烽年轻的脸庞，对他的大言不惭十分不悦。
哪里钻出的东西，口气这么大，敢这么狂悖地跟自己说话！
若是来无理取闹捣乱的，他不介意给他点颜色瞧瞧！
想到此处，他不再有丝毫犹豫，伸手打开其中一个文件袋。
仅仅匆匆扫了几眼，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他嗓子干哑，强自镇定，吩咐秘书道：“小秦，你去给林镇长沏杯茶！”
秘书虽心中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离开了。
刘汉山惶恐不安地看了林烽一眼，随后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材料。
尽管他压低声音，极力控制着情绪，发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这些你从哪弄来的？”
秘书把茶端来，又被刘汉山狠厉的目光斥退。
原本小瞧林烽的心，顿时收敛了七八分，再无半分轻慢。
“林镇长，您请慢用。”
林烽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啜。
“从哪来的不重要，我是谁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主任您的选择。”
刘汉山颤抖着双手，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袋。
里面的内容让他更加震撼。
他紧紧盯着林烽，目光从最初的惊恐、愤怒、紧张，再到怀疑，最终彻底软了下来。
“小林啊，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林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想当市长。”
“胡闹！你一个副镇长，连正科都不是，怎么当市长！”
林烽这玩笑开得实在不好笑，倒像是在故意耍人。
刘汉山有些愤怒。
他紧张得后背都湿透了，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林烽收敛了神色，一脸认真地说道：
“青莲镇的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那工程项目合同是我签的字，我现在只想全身而退。”
“另外，我要当镇长。”
刘汉山听后大笑不已，直接拒绝。
“这不可能！”
“你是事故的主要责任人，党纪国法在前，怎能公器私用？”
“我绝不可能为你开这个口子说情的！”
林烽依旧面带笑意，静静看他演戏。
一口一个党纪国法，张嘴闭嘴原则底线。
底裤都被扒得干干净净了，还在这装模作样呢？
果然，笑了一会儿，刘汉山就笑不下去了。
他眼眸一沉，冷冷地射向林烽，语气狠辣。
“小子，你敢要挟我，就不怕走不出这个门么？”
林烽笑容爽朗，“我相信主任是个明辨是非、公道正派的好干部，您一定会做出合理的选择。”
他敢只身一人走进刘家，自然早就做好万全之策。
但凡刘汉山心狠手辣，敢除掉自己、毁灭证据，下一秒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省纪委的案头。
这两份材料，一份是刘增福在青莲高速项目上贪污腐败的证据，另一份则是刘汉山多年来收取贿赂、权钱交易的证据。
保老子，还是保儿子，这道保命题，他知道怎么选。
林烽将茶一饮而尽，起身便走。
“既然主任不喜欢做题，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会儿纪委应该在找我呢。”
“与其被动被查，不如主动汇报，我还是趁早过去，争取宽大处理……”
“哎！别别别，林镇长，快请坐，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
电光火石之间，刘汉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挤出一副和善的笑容，热情地请林烽坐下。
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根本就不存在。
“年轻人就是脾气急！我选！我选还不成么！”
林烽嘴角微微翘起，又重新坐了回去。
刘汉山强忍心中不快，脸上堆起笑容，对林烽好言好语，仿佛在跟恩人说话。
“林镇长，犬子工作作风简单粗暴，平时让你们费了不少心，咱这个交易，能不能再留些余地，价码你随意开……”
“不能。”林烽言简意赅，果断拒绝。
刘汉山的话强行被打断，掌权多年的他，表情难看至极，像吃了苍蝇。
这种命运被他人牢牢掌握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杀人。
可他毫无办法，只能被林烽牵着鼻子走。
林烽既不要钱，也不要利，实在是块滚刀肉。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刘汉山只好忍痛作出了选择。
刘汉山起身相送，林烽一走，他便转头拨通了电话。
“增福，你现在立刻回家一趟。”
此时的刘增福，正抱着“出轨门受害者”楚甜疯狂冲刺。
老爹不合时宜的电话让他十分烦躁。
“爸，我现在没空……”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汉山的怒吼打断。
“你要是现在没空回来，我就实名举报，青莲高速是你的责任，让纪委把你抓回来！”
刘增福身子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他怀疑地看了一眼手机，这是亲爹吗？
电话里再次传来刘汉山的咆哮。
“赶紧滚回来！”
“还有，立刻让那个姓楚的，把视频删掉！”
楚甜正在百般讨好，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惶恐，低声说道：
“刘主任怎么知道我们……”
“我特么怎么知道！”
刘增福也没了兴致，把楚甜丢到一边，不敢再胡闹下去，赶忙穿衣服。
天知道老头子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管到自己房事上，还提起青莲高速。
这什么意思？
刘增福不敢再耽搁，马不停蹄赶回家。
而林烽这边，已经迈进了江城市纪委的大门。
“各位领导，我来投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