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事任命，以身入局
从崔雨虹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正好下班。
秦风在里面足足待了一个半小时，期间书记办公室大门紧闭，不见任何外客。
走出来的时候，秦风的腿都是抖的，因为他在里面说了许多足以令他万劫不复的话。
他仅凭自己所知道的，给崔雨虹划定了一批嫌疑名单，谁最有可能设计陷害她，谁存在一些民间疯传的罪名，谁好色，谁好赌，谁虚伪，谁阴险，全凭他个人主观判断。
往小了说，这是无凭无据的污蔑，往大了说，这是居心不良，政治有问题。
但凡崔雨虹对外泄露一个字，秦风在怀山县都将万劫不复。
可是，正如崔雨虹所说的，想要成为领导心腹，是要全身心豁出去的，你不将自己身家性命都压上，领导不放心，对你就不够信任。
好在，崔雨虹不像两面三刀的人，她给了秦风私人电话、私人微信，以及一个可信赖的属下的名片。让他随时可以联系。
直到这一刻，秦风才稍稍安心，希望自己的押注没有错。
……
第二天上午，凤凰镇召开了一次中层以上领导干部会议，宣布了几项人事任命。
一是任命梁洁为凤凰镇党委秘书，也即实际意义上的镇党委书记秘书。
这一职位一般是党政办主任兼任，但也可以不是，如此任命，体现了崔雨虹对梁洁的认可，一般而言，党委秘书比党政办主任还重要，是一个镇里顺位第一的提拔人选。这个任命的原因，一来是崔雨虹需要一个女秘书，二来是秦风推荐了梁洁。
二是破格提拔姜姗为党政办副主任，团委书记。
如此任命，也是秦风的举荐。姜姗是名校毕业生，虽然到镇里还不足两年，但性格好，能力不错，之前苦于没人脉，没人提携。
如今崔雨虹破格提拔，让她从一名小科员一下子成为党政办副主任，且担任团镇委书记，这是一个中层正职职位，意味着一年试用期过后，她又会被明确为中层正职。
如此一来，梁洁和姜姗，对新书记自然感激涕零，但在知道背后是秦风大力推荐后，既震惊又感动。他没为自己谋职位，却把最好的前途留给了她们。
第三道任命，是最令人大跌眼镜的。
秦风，撤销党政办副主任职务，选派到南山村挂职村支部书记，同时担任县旅游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一时间镇内议论纷纷，谣言四起。
“党政办就三人，两个女的提拔，一个男的被明提暗贬，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烧了秦风的屁股，可怜啊。”
“那可不，秦风怎么说也是省里统一遴选的选调生，不说提拔副科，最次也该扶正办公室主任了，没想到居然下放到村里，还是南山村那个是非之地，前途只怕无了。”
“县旅投集团也是个坑，负债比资产还多，连续抓了三任总经理，四个副经理，钱多、事多、坑多，堪称腐蚀干部的黑洞，就是包青天来了都别想干干净净出去。”
“所以啊，明显坑小秦嘛。”
“嗨，这其中缘由，很可能是办公室的两个女的向新书记告状，把秦风给弄走的。”
“告啥状啊？”
“听说秦风在办公室，时不时骚扰梁洁和姜姗，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梁洁倒还好，她乐得被帅哥揩油，可姜姗是脸皮薄的小妮子，人家正在相亲呢，被秦风这么骚扰，肯定要告状啊，加上新书记是女的，肯定护着女同志，于是就把秦风赶了出去。”
“啊！还有这事！看着不像啊，梁洁看秦风那副嘴馋的样，恨不得吃了他，秦风对姜姗那小妮子也蛮好的。”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昨晚我还看到秦风半夜回单位，当时你猜镇里谁值班？正是梁洁值班！搞不好他喝了酒，干了什么禽兽的事，梁洁和姜姗才最终去告状。”
“我去！精彩精彩！”
“……”
秦风就站在门外，听着财政办公室里面几个中年妇女讨论他的八卦，真佩服她们脑补和造谣的能力。
体制内的女人，尤其比较闲的，是八卦消息的主要出产地。一个全是女人的办公室，情报搜集能力不亚于媒体狗仔队。
“咳咳！”
秦风咳了两下，敲了敲门，才慢慢走进去。
“徐姐，我来办理工资转接手续。”
财政办主任徐小丽，看着秦风进来，给其他几个女的使了眼色，要她们闭嘴。
“小秦啊，你手续我已经给你办好了，签个字就行。”徐小丽亲切地笑了笑。对于秦风这样的大男孩，其实镇里的人还是蛮喜欢的，尤其看到他被贬，难免同情。
当然，这种同情仅限于看到你比她惨。如果你高升了，那另当别论。
“小秦，你当了旅投副总，以后咱们去凤凰山景区旅游，能给免票不？”
一个女同事打趣道。
“免啊，我给你们开后门，想来几次来几次。”
“哎呦，小秦开窍了，都懂走后门了。以后你来报销差旅费，姐姐也给你走后门，想走几次走几次。”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秦风还在发愣，几个女人已经笑弯了腰。
“拜托你要点脸好不！都快绝经的人了，还来调戏我们纯情大男孩！秦风，别听她的，走后门是歪门邪道，咱光明正大走前门！姐给你开前门！”
“前门？你家前门太宽敞，年久失修，怕是还不如后门好？”
“哈哈哈哈……”
秦风：“……”
“去去去！几个没皮没脸的家伙，败坏我财政办的风气！”
徐小丽让秦风赶紧签了字走人，再迟点底裤都要给他扒了。
离开财政办，秦风折回党政办收拾东西。
梁洁正好从书记办公室出来，有些惋惜地看着他，说：“小风，你昨天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书记？”
秦风笑了笑，“没说什么啊，就是工作生活随便聊聊，可能崔书记不大喜欢我，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在党政办碍眼。”
“小风哥，你不要瞒我们，崔书记跟我们说了，是你极力推荐我们俩，然后申请从镇里下放。下放就下放吧，你干嘛要去南山村那种是非之地呢，大家都知道，旅投集团和南山村，就是凤凰镇的瘤，谁都治不了，谁碰谁遭殃啊！”
秦风有些意外，崔雨虹竟然跟两个女的透露了些许真相，虽然经过了加工。
“谁干不是干呢，要不是那地方没人愿意去，可能还轮不到我呢。再怎么说村书记和旅投副总也是中层正职的岗位，干好了，说不定明年换届我就能提拔呢。”
秦风笑嘻嘻说着，朝她们挥手作别。
“有空来南山村看我啊！”
走出镇政府大院，秦风长舒一口气。
工作以来，这几天经历的比前几年都多。
实际上，他去南山村和旅投集团，是跟崔雨虹合谋商定的计划，因为南山村和旅投集团藏着太多秘密，太多黑暗，牵连整个怀山县的黑白两道。
秦风以身入局，是为了帮助崔雨虹啃下一块硬骨头，借机挖出背后陷害她的人。
崔雨虹许诺，无论事成与否，都会保他政治安全，并提拔他副科。如果干的好，那他从此就成为美女书记的左膀右臂，前途从此绑定。
风险与机遇并存，秦风决定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