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世，我从一个被贬的太医口中得知，靖王李渊中的毒和李洵的一样。

　　只是下毒之人，手法更高明，剂量也更重。

　　所以，他比李洵病得更重，死得也更早。

　　我看着他，忽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殿下，此毒难解。但民女，愿意一试。”

　　他看着我：“条件呢？”

　　“民女不要金银，不要权势。”我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说，“民女，只求王爷一件事。”

　　“待民女事成之后，请王爷，助我扳倒沈家。”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缓缓点头：“好。”

　　我成了靖王府的座上宾。

　　每日，我都会去王府，为李渊诊脉，施针，配药。

　　他很配合，从不多问。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他会陪我下棋，品茶，谈论一些古籍孤本。

　　和他相处，很舒服。

　　我几乎快要忘了，那个叫李洵的人。

　　直到那一天，他再次出现。

　　他拦住了我的马车，双眼赤红。

　　“沈悠然，你为什么要帮他！”

　　“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和他……”

　　我没有理他，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走。”

　　马车绕过他，缓缓前行。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嘶吼。

　　“悠然！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

　　我闭上眼，将他的声音，隔绝在车外。

　　在我的精心调理下，李渊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

　　他不再终日卧床，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他开始帮我搜集沈家罪证。

　　那些被我父亲掩盖在光鲜之下的肮脏交易，一件件，一桩桩，都被呈到了我的面前。

　　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甚至……通敌叛国。

　　原来，为了权势，他们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我将证据整理好，都交给了太子。

　　三日后，御史联名上奏，弹劾沈家。

　　人证物证俱在，龙颜大怒。

　　皇上一声令下，沈家被抄家，父亲和几个叔伯被判斩立决，家中女眷，尽数流放三千里。

　　行刑那日，我去了法场。

　　我看着父亲在断头台上那张悔恨交加的脸，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荒芜。

　　尘埃落定。

　　我回了庄子，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李渊却在这时向我求亲了。

　　他站在我的药圃里，依旧是那身青衣，神色却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悠然，嫁给我。”

　　我愣住了。

　　“殿下，我……”

　　“我知道，你心里或许还有顾虑。”

　　他打断我：“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等到你点头。”

　　“悠然，我不想只做你的友人，我想做你的枕边人。”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一个身影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是李洵。

　　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也更加疯狂。

　　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沈悠然！”他嘶吼着，目标却不是我，而是李渊，“是你！是你抢走了她！我要杀了你！”

　　一切发生得太快。

　　我只看到寒光一闪，下意识地就挡在了李渊身前。

　　扑哧！

　　匕首入肉的声音。

　　疼痛从腹部传来，我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倒下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李渊绝望的哀嚎：“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