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电话那头的声线带着疑惑反问：

　　“宋栀小姐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把您和她的离婚协议送到律师事务所了，今天是你们离婚冷静期结束的最后一天，您……对此毫不知情吗？”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周斯越震惊得连手机都没拿稳，手机摔在地上，一瞬间四分五裂。

　　律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几句话，也被彻底湮灭在碎得不成样子的手机残骸里。

　　苏念见状被吓了一跳，在她对他的认知里，周斯越从来没有像这样为她慌不择路过。

　　“阿越，怎么了？是宋栀又跟你闹脾气了？”

　　周斯越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苏念，疯了似朝医院外跑去。

　　苏念被他推了个趔趄，再抬眼，周斯越的衣角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这一刻，她莫名慌乱，觉得什么东西好像要脱离她的掌控了。

　　……

　　周斯越开着迈巴赫一连闯了十五个红灯，终于在五分钟内抵达了他和宋栀住了十年的出租屋。

　　可当他踩着天价定制皮鞋跨越生了锈的台阶，带着高级腕表的手马上要拧开出租屋的门时，他却罕见恐惧起来。

　　他害怕看见房间里空无一人的景象，也害怕在喊出宋栀的名字时无人应答。

　　这一刻，他总算意识到宋栀在他心里的地位。

　　十年的时间，宋栀的名字早就已经潜移默化成他心口处的一颗朱砂痣，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

　　他调整了下心情，甚至理了理因焦急而飞扬的发丝，然后才拧门。

　　拧不开。

　　宋栀，竟然换了锁吗？

　　他的恐惧在此刻达到顶峰。

　　没办法，他只能打电话叫了开锁公司来，可当开锁公司毫不费力地打开门之后，周斯越也终于再次踏入这个无比熟悉的贫民窟地下室。

　　“宋栀？”他喊宋栀的名字。

　　无人应答。

　　他跑到卧室里，却看见破旧衣柜敞开着，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宋栀存在的任何痕迹。

　　他们一起去逛地摊买的漱口杯不见了，一起网购的玲娜贝儿石膏娃娃也被完整地扔进了垃圾桶，连带着玄关处他向她求婚时的那个廉价的易拉罐拉环。

　　宋栀之前觉得这个拉环意义非凡，说什么也要把它洗净放在首饰盒里，和他送她的所有首饰放在一起。

　　那时候周斯越调侃她说：

　　“一个易拉罐拉环而已，不值钱，干嘛把它看的这么重要？等我有钱了，给你买个金的不好吗？”

　　宋栀手中攥着那个拉环，在他怀里笑得羞涩又腼腆：

　　“当然不一样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易拉罐拉环，是你给我的求婚礼物，我要把它好好珍藏起来，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给他看。”

　　“到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出生是因为爸爸妈妈很相爱，并不为别的呀。”

　　他笑她傻，他随手送的东西她都能如获至宝的珍藏起来。

　　可现在，他心痛得几乎站不稳了。

　　他抬眼，看见卧室床头上摆着一副泛了黄的婚纱照，这一刻他头脑发昏。

　　他想起，他骗宋栀结婚的时候没办酒席没聘宾客，就连婚纱照他都懒得给她一张，还是宋栀在网上买了一件99的婚纱，欢天喜地穿在身上，拉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笑得一脸勉强，和明媚的宋栀站在一起，极其的违和。

　　他瘫坐在沙发上，眼眶瞬间红了。

　　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准备再换个号码给宋栀打去电话时，

　　门突然被人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