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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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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欣喜若狂,立刻叫来了医生。

  经过检查,医生告诉我,娘亲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很快就会醒来。

  父亲得到消息后,几乎是第一时间从司令部冲了过来。

  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还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向来沉稳的脚步都带着几分踉跄。

  他走到病床边,望着娘亲安睡的样子,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连呼吸都轻了些。

  之后那几天,爹就像钉在了病房里似的。

  公务全挪到了医院来办,成摞的文件搁在桌上,可他的视线总绕不开床上的娘亲。

  他笨手笨脚地给娘亲擦身子,帕子捏得轻轻的,生怕弄疼了她;

  也会坐在床边,对着没醒的娘亲絮絮叨叨。

  说他们刚认识时,她总嫌他训练完一身汗味。

  说前几年在边境打胜仗,庆功酒喝到一半,突然就想起她煮的粥。

  说这些年夜里办公,抬头看见窗外的月亮,总觉得她也在看同一个。

  我从没见过爹这样。

  从前他是北境统帅,说话办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这段日子来,他没了统帅的架子,就只是个盼着妻子醒过来的普通男人。

  一个午后,阳光正软的时候,娘亲终于睁开了眼睛。

  “丫头,老刘。”

  她开口,声音又哑又干,像被砂纸磨过似的。

  我和爹听见这声,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清婉!你醒了!”

  爹几步凑过去,紧紧攥住她的手,眼泪没忍住,砸在她手背上。

  “娘!”

  我也扑过去,只是用胳膊圈着她,又不敢太用力,又怕一松劲她就不见了似的。

  这么多年了,我们一家三口,总算又凑齐了。

  娘亲恢复得比想的快多了。

  许是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再加上有我和爹守着照顾,她脸上慢慢有了血色,笑容也越来越多。

  出院那天,爹非要自己抱她上车,生怕哪一下没注意,让她磕着碰着。

  回了军区大院的家,推开门我愣了愣。

  屋里还是娘亲当年走时的模样。

  爹说,这些年他每天都自己打扫,擦桌子、摆摆件。

  就连她当年放在窗台的小瓷瓶都没动过,就怕她回来不习惯。

  娘亲看着亮堂的屋子,还有阳台上开得正灿烂的花,眼睛慢慢湿了。

  她往爹怀里靠了靠,声音轻轻的:“老刘,这么些年,你受累了。”

  爹摇摇头,把她搂得更紧些:“只要你能回来,这些算什么。”

  晚饭后,爹把我叫进书房。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的时候,手都有点僵,神色也不太自然。

  “丫头,这是陆家当初被查抄的那些资产,我已经让人转到你名下了。”

  我没接,愣了一下:“爹,我不要这些。”

  “拿着。”他喉结动了动。

  “这是爹给你的补偿。这些年,让你跟你妈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是我不对。”

  他叹了口气,“当初我还以为,放手让她走是为她好,哪想到……”

  “爹。”我打断他,伸手把文件接过来,“都过去了。现在妈回来了,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看着他眼里那点没藏住的愧疚,我心里也清楚。

  在陆家发生的事,他也还耿耿于怀。

  我接过文件,冲他笑了笑:

  “行,我收下。不过爹,你跟娘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不许再分开了。”

  父亲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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