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二：恨不能早见神技
长孙无垢发现，自己叫早了。
接下来，张云霄直接跟㨤苹果上的虫眼似的，从张三哥的胳膊上㨤出一大块肉来。
虽然这块肉已经稀烂，虽然已经是不正常的黑紫色，但那也是从活人身上㨤出来的呀，这场景足以给人整yue咯。
李世民感觉还好。围观众人中年纪大一些的，经历过乱世的，表情也还算镇定。
这算得了什么？比活人身上㨤肉更恐怖的事，也不是没见过。
比起活人㨤肉这种狠活，他们更在意另外两件事。
一是“这人怎么不喊叫啊。”
张云霄㨤了肉之后动作没停，仍然不断地从患处掏出坏肉来，甚至还能听到刀与骨头碰撞发出的咔咔声。
整个过程中，病人一直没叫。
虽然此刻的张三哥，经过之前一路吐血，再加上现在不断的喝水、吐水的循环，已经虚弱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疼痛，还是刮骨之痛，可不管你是什么状态。
哪怕是重伤濒死，一刀下去该叫还是得叫，该挣扎还是要挣扎。
本该如此。
但张三哥没有疼得乱叫乱动，就像张云霄㨤的肉不是他的一样。
“哎呦，没成想张大夫还藏着这一手绝活呐。”有人看出了端倪。
“是啊是啊，只扎了这几针，居然就感觉不到疼了？”有人满是羡慕：“这我下地干活，就再不怕被镰刀割脚啦。”
围观众人只是感叹张大夫这一手绝活。
何为绝活？就是人无我有的本事。
有这针灸止痛的绝活，张云霄哪怕不会看病开药，医术稀烂，都能有口饭吃。
这对于每天还得辛苦挣命养家的普通人，真是天大的诱惑。
“这就是他之前所说的针刺麻醉？”魏征评价：“仅凭这手，张云霄大夫就可称作名医了。”
李世民对针刺麻醉不感兴趣。
在他看来，怕痛算什么真男人。真男人就该刮骨疗伤眼睛都不带看一下，嘴角更是钉死。
他对另一个现象更感兴趣：“这伤口怎么不流血呢？”
当然，不是一点血不流，还是会往下滴答的。
但比起这恐怖的伤口，这点滴答的血就实在少的可怜了，跟没有一样。
魏征也很不解：
“传说三国之时，关羽被东吴以毒箭射伤。华佗刮骨疗毒，以盆接血。整个过程关羽面不改色，堪称英雄。
“而结束之后，血已经半盆了。
“据说华佗有一药方，名为麻沸散，喝下之后人便会昏睡。下刀时候，疼痛会轻很多。但从未听说华佗有什么止血之法。
“如果说针刺麻醉，还勉强跟华佗能扯上一点关系的话。张大夫这针刺止血，就是神乎其神了。”
李世民摇头：“老魏你却是执念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你我都该明白。张云霄根本不是什么华佗传人。他的医术跟华佗没有半分关系。
“针刺麻醉、针刺止血，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甚至张云霄之前都从未用过。
“或许，这两种神技就是他最近创出。
“若真如此，他本人已不比当年华佗差了，何必还去攀古人的交情？”
魏征想想也是，便也点头承认错误：“老爷说的是。”
老爷这时却叹息一声：
“若能早遇到他，若能早知有如此神技，当年征战的诸多弟兄何至于生死相隔啊。”
他小声吩咐魏征和皇后：“事后找个机会，请他去家中一叙。”
这意思要将他请进宫去。
作为领过兵、打过仗，经历过乱世，未来成为千古一帝的人物，李世民顷刻意识到针刺止血的价值。
冷兵器为主的战场，主要死因就是失血。
皮肤伤口的失血、内脏破裂的失血，偏偏对于失血，在没有输血设备，没有血型研究的古代，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金疮药当然有，但也只适用于小伤口的出血。
但凡伤口切到动静脉，基本就只能等死看运气了。
如果针刺止血应用在战场救援上，必然能大幅降低战阵死亡，那我大唐军队将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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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霄并不知道，围观众人里有一个未来的天可汗，对他一身系统赠与的医术有了想法。
他如果知道，大概会劝热血上脑的李世民冷静一些。
因为他也不确定，系统给出的治疗方案能否奏效。
毕竟，在没有抗毒血清的年代，单靠刮骨疗毒、洗胃、喝中药真的能解蛇毒么？
中医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而且，他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还是系统赐予的医术的问题。
针刺麻醉，他上辈子看过古早的黑白纪录片，似乎是有研究出来过。
但针刺止血，这个针刺麻醉的附带技能，未免太逆天了。
只几针下去，血居然就只是滴答流了。
流血量甚至不如女人月经。
要知道，他这一刀㨤下去，动脉静脉什么的，可是都切断了。
哦对哦，动静脉都切断了，那药膏真的能恢复么？不用动个手术，把血管再接上之类的么？
他真怀疑，系统给的到底是医学，还是玄学，又或者是修仙学。
他就这么忐忑地给病人刮骨疗毒。
电视剧里，关羽刮骨疗毒就两个镜头的事，一盘棋还没下完。
真实情况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即便有逆天的针刺止血，也依然用了足足一个时辰。
直到周围血肉再没有紫黑色毒变，直到骨头变得洁白，张云霄这才叹息一声：“好了。”
“呼，终于好了。”这声比张云霄的叹息大多了。
一看，原来是三个壮汉的叹息。
张三哥早就恢复了意识，只是不敢睁开眼。
刚恢复意识那会睁开看了一眼，猛地看到自己手臂被人戳了个大洞，甚至能看到骨头，而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在地狱里受刑，几乎吓死过去。
还是给他灌水的汉子察觉到他的状态，小心解释。一边解释也一边忐忑的看张云霄。
即便知道这是在治病，但张云霄抱着人胳膊挖血肉的样子，仍让人忍不住想起乱世中某些吃人的变态。
张云霄当然不是变态。
此时一切工作完毕，看到敞开的伤口，暴露的血肉和骨骼，他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立刻吐出来。
毕竟他可没有经历过乱世，而在不久前他生活的地方还是极为和平，连死人都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他废了老大劲压了回去。
此时，伙计拿着药膏过来了。
药膏刚出锅，还有点热，盛在一个陶碗里。
张云霄吩咐伙计给陶碗扇扇子，自己则拿起针线，一层层将血洞缝好。
全部缝好后，胳膊上有一道狰狞地像蜈蚣一样的口子。
此时药膏也凉了些，张云霄挖了一些抹在蜈蚣上，再以纱布包裹。
胳膊上的活就完成了。
那么，病治好了么？当然没有。
张云霄费这么大劲，又是扎针，又是㨤肉，又是缝合，又是膏药的，本质和用嘴嘬毒没有区别，都是为了剥离受伤处的毒性。
只是张三哥中毒已深，中毒范围又广，才用刮骨疗毒的办法。
但凡有别的办法，谁又愿意弄的血渍呼啦的。
而真正解毒，还得看张三哥呕吐的情况，以及后期的服药药效。
张三哥呕吐情况不错，吐出来的都是清水，说明胃里的毒素和污血都排除干净，并且没有额外出血点。
这要有额外胃出血，在没有外科手术，不能剖腹探查止血的年代，基本就可以回家准备后事了。
“好了，不用再灌水啦。”张云霄阻止了大汉再次灌水的动作。
就说，村里人就是实诚啊。
说灌水，硬生生灌了一个时辰。得亏他水里放了养胃的药，要不然光洗胃都得洗得半死。
他叫来伙计：“这第三张药方，是汤剂。你按方抓药，抓两剂就好。”
两剂是一天的用量。
不一会儿，伙计就把药抓好了。
张云霄将药递过去，交代：“这两剂是解毒药。回去之后马上喝药。
“今晚子时之前，病人若能呕吐，将药尽数吐出来，药液变得腥臭难闻，那便是好了。
“第二天早上，再喝第二剂。午时之前，还会吐一场。
“倒时，毒就解了九成，你们便不必再来了，只须在家中将养就是。
“如果回去喝了药之后，病人没有呕吐。
“那就说明我医术不行，无法帮到你们，你们也不必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