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看着她，从一开始的咒骂，到震惊，到呆滞，最后彻底崩溃。

　　她抱着那颗头颅，又哭又笑。

　　她疯了。

　　这比杀了她，更让我感到愉悦。

　　然后，就轮到大王了。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君主。

　　此刻，他像一条丧家之犬，被囚禁在乾清宫。

　　萧澈想杀了他。

　　我拦住了。

　　“杀了他，王爷就成了弑君的乱臣贼子。”

　　“名不正，则言不顺。”

　　“留着他，他还有用。”

　　我走进乾清宫。

　　他看到我，浑身发抖。

　　“妖妇！你这个妖妇！”

　　我笑了笑，把一碗汤药放在他面前。

　　“大王，这是沈修国师留下的最后一炉‘龙胎大药’。”

　　“您不是最喜欢吗？”

　　“喝了吧。”

　　他惊恐地看着我，拼命摇头。

　　我捏住他的下巴，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尽数灌了下去。

　　那里面，没有丹药。

　　只有能让人变成白痴的毒药。

　　一个疯疯癫癫的太上皇。

　　比一个死了的皇帝，有用多了。

　　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神涣散。

　　我擦了擦手，转身离开。

　　大局已定。

　　疯癫的老皇帝，在一众“忠臣”的“恳求”下，下了禅位诏书。

　　将皇位，传给了镇北王尚在腹中的孩儿。

　　我腹中的孩子，成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而萧澈，则成了摄政王。

　　登基大典的前夜。

　　萧澈来了我的寝宫。

　　他屏退了所有下人。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看着我。

　　眼神很复杂。

　　有爱，有敬，也有一丝畏惧。

　　他终于看清了。

　　他的王妃，从来不是一只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而是一头，能吞噬一切的猛兽。

　　“阿鸾，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从他决定起兵的那一刻起。

　　从我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没有否认。

　　我走到他面前，为他整理龙袍的衣领。

　　那上面，绣着他从未想过的九爪金龙。

　　我轻声说：“王爷，从今以后，你将是我儿的摄政王。”

　　“是这天底下，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男人。”

　　“而我，会永远是你的王妃，未来的太后。”

　　他沉默了。

　　许久，他才开口。

　　“国师府的事……也是你……”

　　“是。”我承认得很快。

　　“我故意激怒你，让你去杀他。”

　　“因为只有他的死，才能拉开这场大戏的帷幕。”

　　“只有你背上杀人的罪名，被逼到绝路，你才会下定决心，走上这条路。”

　　他闭上了眼睛。

　　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他赢了天下。

　　却永远失去了那个，他以为的，纯良无害的妻子。

　　但他离不开我了。

　　我们的命运，早已和这座江山，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我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胸膛。

　　“王爷，别怕。”

　　“以后，这江山是我们的。”

　　“更是我们孩儿的。”

　　我最后的报复，留给了我的第一个儿子，钰儿。

　　我以未来太后的名义，下了一道懿旨。

　　追封钰儿为“献愍太子”。

　　我为他，举办了一场国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