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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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婶的脸，白得跟墙皮一样。

　　她扶着家人的手，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你……你胡说八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看刘凯那孩子可怜！我……”

　　“是吗？”

　　我打断她，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我从怀里，又摸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符，也不是钉子。

　　是一小撮混着泥土的，发黑的头发。

　　“这是从你家灶坑里找到的。”

　　我把头发，递到她眼前。

　　“你以为你把给你丈夫下药的药渣子都烧了，就干净了？”

　　“可你不知道，我师父教过我，有些药，烧不干净，会留下头发丝一样的药根。”

　　“张婶，你丈夫，那个烂赌鬼，是你亲手毒死的吧？”

　　张婶的身体，猛地一抖，像被雷劈了一样。

　　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恐惧。

　　“你……你这个妖人！”

　　她尖叫一声，推开家人，转身就想跑。

　　可她跑不掉了。

　　我不会再跟她废话了。

　　我掏出最后一张符，咬破指尖，用血在上面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

　　我把那撮头发，包进符里，然后对着瘫在地上的刘凯，猛地一指。

　　“你不是不信邪吗？”

　　“你不是要真相吗？”

　　“好，我就用你这个信奉科学的身体，当成请鬼的香炉，让你亲口说出你爹是怎么被冤枉的！”

　　我把符纸，往刘凯额头上一拍。

　　刘凯浑身猛地一抽，像条离了水的鱼，在地上剧烈地弹了两下。

　　然后，他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抬起头，那张脸，还是刘凯的脸。

　　可那眼神，那表情，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猥琐、贪婪、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烂赌鬼。

　　他站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习惯性地，抖了抖腿。

　　就是那种只有常年混迹在牌桌上的赌徒，才会有的，标志性的抖腿动作。

　　张婶看到这个动作，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然后，“刘凯”开始摸自己的耳朵。

　　用小拇指，不停地掏耳朵，再把掏出来的东西，在手指上捻一捻。

　　这是张婶丈夫生前，她最痛恨的一个小动作。

　　张婶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

　　“你……你……”她指着“刘凯”，说不出话。

　　“刘凯”没理她。

　　他环顾四周，眼神里全是贪婪。

　　然后，他看到了人群里的张婶。

　　他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不是刘凯的。

　　是那个烂赌鬼的。

　　“嘿嘿，婆娘，家里还有钱吗？再给我拿点，我今天手气好，肯定能翻本！”

　　他一边说，一边朝张婶走过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弯下腰，“呸”地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这个动作，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张婶的心理防线。

　　“啊！”

　　她尖叫一声，瘫倒在地。

　　“刘凯”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用一种她最熟悉，也最痛恨的语气，开口了。

　　他说的，不是刘凯的事。

　　是二十年前，那场惊天的秘密。

　　“婆娘，你还真以为，是刘大那老东西害死咱们儿子的？”

　　“你蠢不蠢啊？”

　　“那天，是我在矿井里跟村东头的寡妇偷情，被儿子撞见了。”

　　“那小兔崽子，非要嚷嚷着回去告诉你。”

　　“我一时手滑，就把他……嘿嘿，就把他推下了那个通风井。”

　　“至于我这条腿……那不是矿塌了，是我自己砸断的！”

　　“我不装成个残废，刘大那老东西，怎么会因为愧疚，把那块最好的地，白送给我们家？”

　　“婆娘，你还得谢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