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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巴黎的天空很蓝。

  我的展位被安排在最显眼的位置。

  开展第一天,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许多国际知名的艺术家和收藏家,对我的作品赞不绝口。

  他们说,我的金缮,有一种东方的禅意和浴火重生的力量。

  我站在聚光灯下,接受采访,用流利的英语、法语和他们交流。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不再是蒋云舟的妻子,不再是那个困在顶层公寓里的金丝雀。

  我是陶姝,金缮修复师陶姝。

  展览进行到第三天,意外发生了。

  我最重要的一件展品,那件被我命名为《重生》的宋代白瓷瓶,被人恶意破坏。

  瓶身被砸出了一个新的缺口,就在我精心修复的金线旁边,像一道丑陋的疤。

  安保人员很快控制了肇事者。

  看到那个人的脸时,我愣住了。

  是林青青。

  她面容憔悴,眼神疯狂,哪里还有半分影后的光彩。

  “陶姝!”她冲我尖叫,“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蒋云舟怎么会不要我!他答应过我爸爸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我看着她,只觉得可悲。

  “照顾你,不等于要娶你。”我说,“林小姐,你把别人的恩情,当成了爱情。把自己的不甘,迁怒于无辜的人。”

  “我不是无辜的!”她歇斯底里,“你抢走了他!是你!”

  警察带走了她。

  现场一片狼藉。

  主办方很抱歉,提出赔偿。

  我摇了摇头,看着那件被二次破坏的作品。

  我说:“没关系,我可以再修好它。”

  我当着所有媒体和观众的面,坐回工作台。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把新的缺口,也用金线填补。

  但我没有。

  我取来一块黑色的陨铁,将它细细打磨,镶嵌在那个缺口上。

  金色旁边,是深邃的黑。

  像白昼与黑夜,像新生与死亡。

  残缺,但完整。

  当我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一位白发苍苍的法国艺术评论家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

  他说:“小姐,你修复的不是瓷器,是哲学。”

  那天,我的名字,传遍了整个欧洲艺术圈。

  展览结束后,我没有立刻回国。

  我在巴黎租了一间小公寓,在塞纳河边开了一家新的工作室。

  生活平静而充实。

  我以为,我和蒋云舟的故事,已经画上了句号。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了一个来自国内的包裹。

  里面是一只破碎的瓷碗。

  很普通的青花碗,碎成了十几片。

  包裹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熟悉的,遒劲有力的字迹。

  只有两个字:

  “救我。”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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